张永丰的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张曼丽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喊道:「爸!爸!你怎么了?!!」
病房内,张永丰缓缓睁开眼,一些模糊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他首先感到的是身体的沉重和无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千斤重物压在了上面。他的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病床旁边坐着的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黄艳卉。尽管她已不再年轻,但她的神态依旧优雅,只是此刻,那双多情的眼睛里布满了冷漠和漠然。
女人见自己丈夫醒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神情哀切。张永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声音:「曼丽呢?」
黄艳卉缓缓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冷淡:「她出去了,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时间似乎在这狭窄的病房里凝滞了。张永丰望着天花板,脑中不断回荡着王博文的话,那个愤怒、绝望的控诉如同利剑刺入他的心脏。
看着黄艳卉脸上愈发显露的嘲讽与怨恨,张永丰终于忍不住先行开了口:「向明是谁的孩子?」
黄艳卉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是谁的孩子重要吗?反正不是你的。」
张永丰心中无波无澜,他知道自己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只想知道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真相。平静地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自认为对你母子俩已经尽我所能地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黄艳卉情绪突然开始激动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所谓的好就是物质上的满足!凭什么就因为你钱多,我从小就要被父母棒打鸳鸯,嫁给你这个比我大了快十岁的男人。」
张永丰闻言心中微微一震,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心中积累了这么多的怨恨。他默默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黄艳卉咄咄逼人地继续道:「你知道么?嫁给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我根本不爱你,甚至觉得你可憎可恨!但因为父母的施压,我不得不嫁给你,过着那些看似光鲜亮丽却寡淡无味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才20岁啊!20岁!本该是享受青春年华的时候,却被迫嫁给你这个糟老头子!每天对着你这张老脸,我连饭都吃不下!」
张永丰沉默了,他无力地靠在床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
当初,他深爱的妻子因生曼丽难产去世,令他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黄艳卉如同一道明媚的阳光闯入了他的生活。
她年轻漂亮,充满活力,与他已故的妻子有着几分相似,这让他沉寂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知道黄艳卉家境贫寒,甚至可以说是负债累累,也知道她当时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但那个男孩和她一样,也是出身贫苦,前途渺茫。
而那时的张永丰,事业有成,家境殷实,是无数人眼中的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