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大多虚假荒诞但又不完全脱离于现实,就像遨游在碧蓝的云海下的水母、施展轻功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疾驰、又或恐高的人从直穿云霄的高塔上一跃而下。
千手族地的训练场,两名稚气未脱的少年手持未开刃的苦无站在场地对峙。
数枚苦无无力的躺落在石砖的表面,留下了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其中一名少年格外的幼小,躲在木桩后只露出了小半个身体,稚嫩的小手紧握着苦无的手柄,将手中唯一的武器横在胸前,脚步不断变换,让对手无法瞄准自己的弱点。
只是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觉得眼前的一切有几分朦胧和熟悉感,就像站在岸边观察平静的湖。
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轻轻抬头再次确认,眼前的一切分明是那么的真实,一缕晨光穿透过阴暗的云层,许久未见的阳光刚刚试图温暖这片大地,却又突然风起云涌被深灰色的云遮挡。
带着风声的苦无朝着自己飞来,少年早有预料手中的苦无格挡,伴随着“啪嗒”声响起,袭来的苦无弹落在石砖地面上。
“羽林,这个时候还走神,你是准备投降了吗?”千手绳树嬉笑着说道,双眼却也警惕着注视着对方的双手。别看他嘴上说大话不饶人却不敢保证可以稳赢对方,刚刚自己可是被对方的苦无和火遁忍术打的上蹿下跳,连头发都烧焦了。
被称为羽林的少年并不答话只是集中了注意力,平复着因刚刚剧烈运动而变得急促的气息,衣服的内衬已经被汗水沁湿了,用力持握着最后一只苦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苍白。
和对方这个蛮子比起来,自己的身体太过瘦弱,刚刚和对方近战的艰难程度毫不亚于1916年的德军第一次正面应对英国的坦克,只能左支右绌的用苦无骚扰。
羽林活动了手指,再次的紧了紧手上的武器等待一个时机,投降什么的他可听不懂。
绳树见对方不动自己也不敢主动冲过去,生怕地面上、树桩间再有什么陷阱,只能一边回复状态一边观察现状。于是场面一下子诡异的安静下来,明明双方都是不到8岁的孩子,此刻一场青铜对局硬生生的演变成巅峰对决。
场地边缘站立着四位老者,他们漫不经心地盯着场中的对决,不时低声嘀咕着什么。场中的对决虽有一些惊艳之处,但更多的还是显得有些幼稚。这些老人中,最年轻的也已五十多岁了,在他们幼年时代,绝不会有这样玩笑般的练习。
那时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无论成人还是孩子都不得不上战场,因此即使是同龄人对练之间也是拿着锋利的苦无、手里剑甚至包括起爆符,有谁技不如人就是重伤躺在病床上的下场。
“明明什么陷阱都没有了,绳树为什么不冲锋?”一个老人恨铁不成钢。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地上还埋伏着过期劣化起爆符伪装型地雷0.1版呢。”另一个老人幸灾乐祸,只是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笑意。
“要结束了。”为首的老人突然打断道。
起风了。
初春的凉风带着几分冬日的余韵额外的冰凉,吹拂过稚嫩的新芽和屋脊后夹杂着屋瓦和树干上的水滴洒向站在场地中,落在少年们的脸上和脖颈上。
皮肤的凉意让绳树忍不住的歪了下脖子,走神的一刹那对面的少年手中的苦无瞬间消失了,化作一抹乌黑的影子飞向自己的胸口,绳树下意识的格挡,千钧一发之际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柄致命的苦无终究没有射到自己的身上。还未等他舒一口气却看到站在对面的羽林突兀的消失了,他的本体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千手羽林双手合十手指结成虎之印紧紧的抵着对方的后腰蠢蠢欲动,大有绳树答应的慢了一步就给他来记狠的趋势。
“一连串的陷阱、43个替身木,好吧还是你狠。”绳树举手投降,一边冲自己的小伙伴吐槽,一边想撬开对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