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珍惜地打开盒子,整个人却愣住了!
是一只白玉镶金手镯,厚重晶莹的白色暖玉,三段均匀地用金钉铆着三个赤金虎头,一眼认出这是上一世,及笄那日,慕容霜赠于我的生辰礼,他竟然想办法重新寻回,这一世我曾失去的美好,被他用心地点点填满。
魏国公府潮水一般的记忆在内心决堤,星乔院中的夜夜陪伴,大礼时爹爹以我为豪的笑。
娘亲欣慰的泪水,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永不复返的时光!我低下了头,紧紧捏着手镯,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不住打在玉镯和无名指的霜之心戒指上……
慕容霜起身,在我的身旁蹲下,温暖的大手覆在我紧捏玉镯的手。
我一把握紧他的手,竟然流泪求他:“你…你不要离开我,即使是死,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慕容霜将我搂在怀里,坚决道:“本座与星儿至死不渝,无论生死都不辜负。”
他为我戴上镯子,轻轻地擦去眼泪,将我紧紧抱住:“乖乖,不哭了。”
我努力给慕容霜一个微笑,忍不住问道:“小霖,这只镯子当年即是上品,现在作为古董,买回应当很是昂贵,其实不需要给我贵重的礼物,有你在便好!”
他说:“这镯子的意义不同,它本就是你的,星儿既这般贤惠处处为我考虑,但你的夫君也不是什么无用之辈,自会把我的元后我养得好好的。”
我破涕为笑,抚上他的侧颜,柔声说:“可我还不得知,你的生辰呢!”
是啊,两生两世,我从未听他提起,也从未见过他庆祝过自己的生辰;慕容霜握住我的手微笑道:“狐族的生辰与人类不同,我们乃30周年大庆一次,并非是凡人那样以公元的日历年计算的。”
原是如此,我睁大亮亮的眼睛:“那么小霖的生辰是多久?可以告诉我么?”
慕容霜赤金色的眼睛含笑道:“我出生于西汉末初始元年,癸亥月和己卯日。”
我垂下长睫毛,仅是思索片刻笑道:“十月十二便是你的生辰,自现在起,每年这日我也按照人类的方式,我们单独庆祝,就你与我过好么?”
他的眼里闪过幸福的神色,声音温柔:“好。”
依偎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直到酒壶逐渐见底,我才被他抱上床去。在雪国的第一个生辰。
慕容霜的身体香香暖暖的味道,和寝殿燃着的幽幽龙涎香,让我的心境踏实和安宁,睡梦也是清甜的。
接下来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幸福而平静,在慕容霜的陪伴下,往返于家与学院,休息日全家也去短途郊游,偶尔也为事主看事,一切都算顺利。
在这期间,还在黄雪娇的请求下,为她的亲友测算过两次婚期。
其实我为阴阳师,和寻常风水先生不太一样,一般不接八字合婚的业务,尤其是从不为人算命,作为天师门派传人,我谨遵师父教诲,对鬼神心存敬畏,认为境由心定,且该顺应天意……
一个休息日,我接到一位事主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一位中年男士,语气温和有礼;他含着忧虑道,自己与爱人被邪事缠身已有时日,尤其是他的太太,精神与身体都很不好,询问我是否能当面谈谈。
我一面礼貌答应,一面与事主约定时间会面。不知为何,这位事主说话的声音让我总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可我与他素不相识,怎会感到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呢,莫不是我眼盲时期某一位遗漏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