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看了看我:“星儿,煞气凝聚的速度如此之快,我断定有问题。”
我点点头,黑气较之之前的更加浓密,师父也能看到了。
师父在奶奶棺木旁用树枝划了一个不明显的圆圈,圈内点燃一叠纸钱。
嘴里叨念着:“悲夫常枉苦烦恼,三界途中猛火烧;咽喉常思饥渴念,一洒甘露水如泉!中度人无量,循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青玄上帝律令,摄!”
随即抽出桃木剑指向火堆,是开喉咒。
火堆轰得一声变得巨大,火苗直冲屋顶,火光里竟有大量的黑色火圈。
师父言毕揭开奶奶的遮脸布,时值夏季,奶奶青黑色的脸上已开始爬上尸斑。
她的双唇向内凹陷,两颊分别向内侧陷入一个大大的窝。
由于常年的病痛和人走后身体的水分流失,让她看上去又小又瘦,我一阵心酸。
“你看看。”
师父右手捏着奶奶的下巴,我走近一瞧,随即大吃一惊!奶奶竟被塞了满嘴的糯米。
我家做米酒不缺的便是糯米,只是行阴阳之事的时候,糯米常常用来对付鬼物和僵尸,为什么一个普通老太太病逝,嘴里要塞满糯米呢?
不,还不对。
我看着奶奶嘴型的诡异形状,将手试探性地探入她嘴里,死去多时产生的尸僵,她的下巴早已硬如石块。
我摸了摸,手开始微微颤抖。
师父担忧地问我:“怎么样?哪里不对。”
我收回手,抬头对师父说:“舌头没了。”
师父的面色随即凝重起来,对我说:“你奶奶的走,应当有冤屈。作案者害怕她在阴曹地府诉说冤死的经历,于是把舌头割掉了,放入糯米,也是辟邪之用,不让怨鬼找上门来。”
是谁非要我奶奶死呢?
师父低头,叹息了两声:“星儿,黑煞出现是大凶之兆,这几日我尽可能地化解她的冤屈,期盼能尽量减少一点怨念,但是头七之夜,就是凶魂凝聚之时,恐怕多少都不会安宁。”
我内心十分理解。
事已至此,只希望奶奶能安宁上路,早日入土为安。
我们当地的规矩是老人走后,需停灵7日,后择日下葬,若七日后是黄道吉日也可直接下葬。
可我奶奶已煞气附体,师父说需要头七过后即可入土,只要入土的日子没有大的冲撞,那便不可拖延恐惹是非。
接下来的两日,是我父母守灵,我眼看着棺材周围的黑煞愈加浓稠,面积也越来越大。
从主要凝聚在尸体头部,到蔓延全身和半个屋子,甚至后来连棺木都被黑气挡得看不到了。
当然,这种情况只有我与师父知晓,家里其他人都是若无其事。
师父每日在房里布下八卦阵,用红绳牵引着写有奶奶八字的木牌。
为奶奶的魂灵祈福,师父在进行法事时,我在主屋能看到煞气消散了一些,但过一阵又会浓浓地凝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