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称之为山银花。
20年后,《中国药典》将金银花和山银花彻底的区分为两个药材品种,也拉开了此后二十年代的南北之争。
实事求是的说,从植物学分类上来说,山银花和金银花的确是不同的植物品类。
在药用功效上来说,二者也不能完全替代。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混用,后世《药典》上区分开来之后,标注的药性和药效也完全一致。
但山银花效用功效不如金银花也是事实。
不过……在很多方子中,山银花是完全可以替代金银花的。
尤其是那些起源于南方地区的药方,方子中的金银花指的极有可能就是南方的山银花。
山银花和金银花之争,只能说错的不是药草本身,而是明知不是一类药,而非他们混为一谈,甚至以次充好的那些品性不良的人。
金银花固然应该值得被正本溯源,但山银花也不该被污名化。
它也有着很高的药用价值。
而雪峰梅山产山银花历史悠久,不仅是野生山银花产量高,到后来随着需求量激增,更是在政府的带动下开展大规模的种植,成为带动农民增收的重要支柱产业,附近的隆山县更是成为了全国认证的“金银花之乡”。
而据江宏安前一世的经验,随着分田到户完全落实,各家生活水平逐渐提升,从今年开始,到未来十年,都是金(山)银花需求的高速增长期。
药效用途广泛,经济价值还高。
这也是为什么江宏安将计划的第一目标就放到它身上的原因。
眼前这一片山银花相当繁盛,根据江宏安的估计,采摘出上百斤鲜药都不成问题。
而除此之外,顺着这一片草药再往坳子口往岭那边看,还能看到一簇簇青色黄色白色交杂的花丛。
不出意外,那也是一片片茂盛的山银花丛!
二十多年的集体大生产,让雪峰梅山这一带曾兴盛一时的采山客几乎消失殆尽,包产到户之后,也压根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种野花的经济价值,顶多是割上一些拿回家晒干了连同藤叶用来泡凉茶,更多的时候,只是把它们当做寻产的野花看待。
也就是说,现在是完全没有竞争的。
抓住这个时机,在5月、6月这个最佳的采摘时期,努力一把,完全可以赚上一笔不菲的收入。
想到这里,江宏安不再耽误,稳住身子,左手提起篮子,右手上手,快速的采摘了起来。
有前世药房鉴别和炮制的经验,对于山银花这种最常见的药材,哪些达到了用药标准、哪些是上品良品,哪些是下品甚至没有达到标准,江宏安再是清楚不过。
采摘的时候,就直接做了挑选。
这样是耽误了些时间,但眼前这片山银花着实是繁茂,到金色的晨曦斜铺下来的时候,提着的竹篮子盖满了新鲜未绽放的山银花。
提溜了一下,少说也有七八斤。
虽说还有一大半区域没采完,但江宏安也不再恋战,提稳了竹篮子,循着来时候的路线,稳步往回走去。
一路快步下山,回到了屋,江宏安直接走后院,在后院的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竹子编的大圆盘。
这种圆盘,在鸡冠岭这一带,有两种。
一种是像江宏安现在取的这种,底部是用竹篾编紧实了,没有孔的,称之为簸箕。
另一种通常更小一点,底部有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孔洞,就叫竹筛。
大山农家不追求精致,筛东西的情况不多。
就是要去异物,很多时候用簸箕抛扬,也也可以达到效果。
再加上簸箕更方便晾晒东西,所以家家户户的都是有好些个簸箕,但竹筛子一般也就备一两个,有些人家甚至是根本就没有。
江宏安先把竹篮里的山银花倒在了簸箕上,又把簸箕放在阴凉的地方。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母亲谢梅英的呼声:“三儿么?”
“嗳!是我!”
江宏安赶紧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向了后门。
他刚走到门边,后门哐当被推开了,走出来的谢梅英目光关切的落在江宏安身上,“大清早的去哪了呀,洗把手,快上桌吃早饭吧!”
“好嘞!”
江宏安笑着点点头,本来打算等上桌了再说采山银花的事情,但见母亲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被汗水浸湿的领口上,便顺势解释道,“我闲着没事,上山采山银花去了!”
“山银花?”虽然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但谢梅英反应了过来,“是野金银花吧!”
“没事费力采那野东西干什么?”
不仅是谢梅英有些意外,就连在前屋吃着早饭的江庆海都很是惊讶,端着碗就走了来,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江宏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