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你了?”
什邡愣了下,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伸手摸了下脖子,皮下仍旧一阵刺痛。她蹙了蹙眉说:“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儿?”
林昇茫然地摇头:“什么事儿?”
什邡指着自己的脖子说:“你掐的。”
“我?”林昇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看她,“不是我,我没掐你,我明明掐的……”
什邡突然凑近,目光直直看着他问:“你掐的什么?”
林昇:“我掐的,我……”
什邡扶住他的头,逼他看向自己:“你什么?你掐的是什么?”
林昇心虚地垂下眼,心脏咕咚咕咚一阵狂跳,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鬼!”说完,猛地一头扎进什邡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闻喜,闻喜,我看见一个女人在天上吊着,光脚穿着红绣鞋,然后有很多手,很多手伸出来把她撕碎了,我好怕,我好怕……”
什邡个头还没林昇下巴高,被身高马大的他扎在怀里,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她蹙眉拍了拍他颤抖的肩,安慰道:“那都是梦,你不用怕,梦都是假的。”
林昇从她怀里抬头:“假的?”
什邡推开他,把滑落的毯子给他裹上,递上一颗糖豆给他:“假的。”
林昇接过糖豆含在嘴里,挂在睫毛上的眼泪颤了颤,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在他衣摆上留下一块深蓝。
什邡背靠着车壁,一边想着他的话,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他:“除了这些,你还梦见别的什么了?比如你的家人?”
林昇一个没吃够,又朝她翻开掌心。什邡从荷包里抓了一小把放进他掌心:“小心牙疼。”
林昇咧嘴一笑:“宝哥儿才会牙疼。”
什邡一怔,问他:“宝哥儿是谁?”
林昇眨了眨眼,努力想了想,然后说:“宝哥儿就是宝哥儿呀!”
什邡:“他是你亲人?”
林昇摇头:“不知道。”
什邡:“他几岁?”
林昇已经有些不耐烦,把糖豆一股脑塞嘴里,不顾手上黏腻的糖渍,双手捧住什邡的脸,嘟囔着说:“我不喜欢宝哥儿。”
什邡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拉开他的手,一边拿帕子擦脸,一边说:“你也不喜欢覃东平。”
说到这儿,她突然看向林昇的胳膊,昨晚覃东平救她时伤了他的胳膊,虽然后来接上了,但她那一竹篾也实实在在刺进肉里,真的一点事儿也没有么?
“你胳膊疼么?”她心虚地问。
林昇不知道问题怎么又跑到胳膊上,抬起手臂晃了晃说:“不疼呀!”
什邡淡淡“嗯”了一声,不疼就好,真要给弄折了,回头林家老太太那边,怕是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