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只感到浑身冰凉,脚底像生了根一样难以挪动分毫,一只属于人类的手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却最后在光和影的交界处,就此定格。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详细描述的畸形生物,浑身不着寸缕,右腿是人类的肢体,左下肢却满是棕色的绒毛,腹部被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覆盖,暗红色的肌肉不停蠕动,双手的位置被替换成了紫黑色的倒钩和锯齿,那属于人类的头颅裂成了两半,无力地耷拉到两旁,中间一个血肉模糊的勉强算是头部的肉瘤,血红色的涎水滴到地上,发出阵阵呛人的烟雾。
怪物将手中破布一般的尸体丢到一旁,发出一声怪异难听的吼叫,径直冲了上来。
下一刻,血光四溅。
……
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在耳畔回响,肩膀和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苏牧恢复了清醒。
四周,身穿便服的警员满脸紧张,四五米外,围观的群众或惊讶或后怕。
两个小时后,苏牧揉着酸痛的手腕,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简单来说,他被当成了变态杀人犯。
具体就是有人看到他提着一把剁骨刀,身上满是血液,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当场就报了警。
根据苏牧的证词,警方经过调查,确定苏牧并未杀人,但由于他无法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去那条小巷,所以必须得等安全局的人过来确认。
离开警卫局,苏牧并没有回家,而是乘上了开往郊外的公交。
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被留在了警卫局归档,新衣服是有人帮忙买来的,倒是省去了绕道回家的时间。
突然失去意识,再加上耳边小女孩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失,他迫切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交车后方,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不远不近地跟着,车上的阴影中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
“确定是这个小家伙?”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大概率是。”
“有意思,跟我详细说说。”
“今天上午,青绿市实验中学举行高三年级的命星测试,根据测试结果,苏牧的命星数量为一个,当苏牧测试完毕时,有一只鬼兵级别的诡异闯入了测试现场,被当时在场的古老击毙。根据古老的证词,称当时确实感受到了鬼兵级诡异的靠近,但出手将其击毙后,却发现这只诡异的诡珠正在以远超正常数据的速度消散。当时古老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出手过重导致。
“除此之外,当时在场的师生中,只有这个苏牧的表现最为怪异,虽然看上去像是被吓晕,但根据调查,这个苏牧的父母都是官方命星师,四年前光荣牺牲,其本人也多次公开表达了想要成为命星师的意愿,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胆小才对。”
“……继续。”
“中午十一时左右,西四路附近小巷内发现了一具浑饿的尸体,奇怪的是,浑饿体内的诡珠消失,留在原地的就只有其尸身。”
“难道不是‘七星’的人干的?听着很像他们的行事风格。”
“根据监控显示,‘七星’的贪狼和破军确实出现在现场,但从两人逗留的时间来看,两人抵达时浑饿应该已经死亡,离开时的神态也不像是有收获的样子,另外,浑饿尸体上的伤痕也不像是他们弄的,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的,就只有这个叫苏牧的高三学生。
“而且他本人也承认了被浑饿攻击,但无法说清楚具体过程,我觉得需要暗中观察,便和警卫局的人打了招呼。”
“做得不错,确实很可疑,看看他要去做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