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姜。”代志平跟在大家身后，在长长的队伍中排着队，代志平一抬头，看到门店的招牌，皱着眉头，指了指上面“民族饭庄”四个大字说道，“是不是走错了？”

不是来东来顺吗，怎么是民族饭庄。

“没错呀，就是东来顺呀，这名字是1969年改的。”徐子姜说道，“你不知道？”徐子姜疑惑地问道。

我知道个屁，我又不是当地人。

代志平暗道，排在队伍后面。

“那是什么时候恢复东来顺的？”代志平暗道。

人很多，排着长队。

好不容易排到了大家。

代志平才知道，两块七一位。

羊肉2块一盘，羊肉串2毛一串，而且要肉票。

工厂子弟有钱，早就凑齐了票据，服务员站在一边白着眼睛一副不耐烦要打人的样子。

现在的饭店都是国营，里面的服务员都是有编制的，服务水平怎么样，墙上张贴着几个字，很说明问题——不得无故殴打客人。

至于说顾客是上帝，那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酱料有十几种之多，大家都各自调自己的酱料。

5盘羊肉端了上来。

“终于吃到肉了！”羊肉一上来，代志平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羊肉在汤汁上一刷，薄薄的羊肉在高温下瞬间收缩变色，夹起沾上酱，吃了起来，“乡下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年都吃不到肉，一日三餐除了土豆还是土豆红薯，连糜米馍馍都是硬如石头，还要夹上野菜。“

代志平一边吃，一边跟大家讲起乡下的插队生活。

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声音也很大。

“说这么大声，你们属狗的！”大家聊得兴奋，突然，代志平身后的一桌人站起一个十七岁的青年恶狠狠地瞪着这边说道。

对方那一桌，穿着清一色的绿军装，军帽。

“我们说话就这么大，你受不了自己搬出去吃去！”徐子姜站了起来说道。

其他的同伴也站了起来。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用砖头拍你脸上。”

“来呀，怕你呀，有本事待会别走，掐架去。”

掐架就是单挑，是四九城頑主们的行话。

“他们是谁呀，脾气这么大？”代志平一看对方一出口就骂人，看着对方都穿着军装，还以为是几个当兵的。

“还能是谁，老兵呗，手里没几个钱，一个个装的人模狗样的，以为谁怕他似的，没有你们老子，你们什么都不是。”

一个工厂子弟指着对方骂道。

“你再说一遍！“对方走了过来。

“部队大院的？”代志平一听，这不就是许如彪、林道生跟吴老二他们圈子的吗？

代志平看着对方，心里暗道。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真大，没说上几句，大战一触即发。

“你们是老兵，你们有谁认识许如彪、林道生跟吴老二？”

老兵是部队子弟给自己起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