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认识先父?”
“认识,认识!”韩通判唏嘘道:“当年令尊殿试第八名,其风采着实令人敬佩。”
“虎父无犬子,你与克忠,都是我山东士林的骄傲,望你们日后能相辅相成,共赴会试,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一番话,说得徐闻心中暖洋洋的,郑重点头。
待徐闻离开后,韩克忠纳闷道:“爹,您不是举人出身吗?怎么认识徐闻的父亲?”
举人和进士之间如同隔着一道天堑,属于不同圈子的人。
韩通判满不在乎地道:“以前是不认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啊?您先前不认识啊,那怎么知道他父亲殿试第八名?”
“如此少年举人,乃大明立国第一人,为父自然要查一查其背景。”
韩克忠面露不悦:“爹,我与徐兄相见恨晚,怎能如此欺瞒呢?”
韩通判哼哼两声:“谁让你欺瞒了?为父此举是为拉近关系,是善意的举动,并非欺诈伤害于他!”
“以后入仕为官,这些都是基本功,有你学的!”
.......
在济南城应酬三日后,徐闻回乡心更切。
于八月最后一天,带着岳盈盈和岳冲,踏上了回乡之路。
当日,韩克忠等人亲自相送,并赠送加蓬马车一辆。
......
清平县,永宁乡。
临近九月,秋高气爽,天气转凉。
蓬头垢面的张麻子,身着单薄的破旧衣衫,将双手拢在袖子里,鼻青脸肿。
庄子里有人看到他,笑道:“麻子哥,又去偷看吴家小姐被人打了?”
“胡说八道!”张麻子瞪眼道:“我那是看不惯吴家恶仆,出手教训了他们!”
听他如此狡辩,庄子里的人一阵大笑。
张麻子不过是乡里一青皮,父母早亡,无权无势,只能欺负下乡里的小娘子和寡妇们,哪里敢去招惹吴家?
有人道:“这些日子,徐家的岳小娘子没在家,你竟趁机跑去偷看吴小姐,当真是花心。”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家都知道,岳盈盈随徐相公参加乡试,离乡半个多月了。
这让爱慕者张麻子浑身难受,开始转移目标,去盯吴家小姐吴婉儿。
有人道:“我说张麻子,你怎么老是惦记徐相公的女人?”
众所周知,岳盈盈是徐闻的侍女,而吴家小姐吴婉儿是徐闻的未婚妻(已散),都算是徐闻的女人。
而张麻子,此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娶岳盈盈,如今却偷偷跑去吴家偷窥吴小姐。
张麻子涨红了脸,攥着拳头,青筋鼓起,狠狠道:“徐相公乃我一生之敌!”
“放心吧麻子哥,等你赚到银子,可以去徐家提亲啊,让徐相公把岳小娘子嫁给你。”
“是啊麻子哥,岳小娘子不过一个丫鬟,只要你拿出足够的银子,定然抱得美人归!”
“反正徐相公爱财,连未婚妻都能卖......”
退婚一事,让徐闻名誉受损,让一些见识浅薄的人误以为他是个爱财之人。
张麻子却摇头道:“不一样了,如今徐相公成了举人老爷,不差钱了!”
“什么?徐相公中举了?”众人惊呼。
“不错,千真万确。”张麻子一副认命的颓废模样。
昔日穷酸秀才,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怎么会把身边丫鬟卖与他人?
恐怕自己这辈子,与盈盈姑娘无缘了!
“麻子哥,你听谁说的?”有人不信。
十七岁的举人,他们没听过。
张麻子道:“是范秀才亲口所说!他刚从济南回来,说徐相公高中举人,得了乡试第一。”
嚯!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徐相公居然中了解元!
各人互视一眼,纷纷离去,将此消息告知亲朋好友。
很快,整个永宁乡都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