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凌然派出去历练的弟子们乘着飞舟回来了,飞舟落地时激起不少灰尘,又转眼被法阵压下去,吵吵嚷嚷的弟子们聚在甲板上,热闹程度不亚于拉了一车小学生,谢扶光看见领队长老擦了一把虚汗,喊着他们下了飞舟。
护山大阵验过出行令牌后放了行,一行人又吵吵嚷嚷往山上去。
谢扶光确认没问题后美滋滋往他的椅子里一躺,眯眼享受夕阳余光,“我喜欢这个工作,少走几十年弯路。”
给他讲了一下午修炼要点的系统翻了个白眼,“引气入体你会了吗?”
这个系统一点都不靠谱,谢扶光还是决定晚上去问问他师尊。
“哟,这谁啊,怎么在这躺着,被师尊赶出来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谁,是他喜欢阴阳怪气的二师弟,谢扶光懒得睁眼,“裴如林,师尊找你。”
“师尊定然是要奖赏我的,此次历练我已到筑基后期,金丹有望,我会成为他最骄傲的弟子,而你谢扶光,只是一个空占大弟子名号的废物。”
这话谢扶光几乎听腻了,最开始听到时还会想自己给他点心吃,他不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骂他是废物,而现在已经心无波澜,“嗯我是废物,去吧骄傲。”
裴如林走后不久,换岗的弟子就来了,谢扶光愉快的下了班,到膳堂用了晚饭后,才溜溜哒哒往君来峰走。
结果一进他师尊的院子,就看见骄傲哥正在罚跪,小师妹在一旁不知道是监督还是罚站,师尊坐在堂内,闭目养神。谢扶光后退一步,准备稍后再来,那边师尊的声音已经传来,“谢扶光,到哪去?”
谢扶光上前几步跪在裴如林旁边,“师尊,弟子知错。”
“错哪了?”
“未能做好师兄表率,教导好师弟师妹,让师尊忧心了。”
“……”
谢昭很久没说话,“裴如林可知错?”
“弟子没有错。”
院子里的柳树枝条抽长,在他背上抽了一下。
裴如林痛得呲牙咧嘴,“师尊,弟子错哪了?”
“凌然山弟子一体同心,你敢做不敢当,嫁祸于人,为其一;惩强扶弱却有勇无谋,不计后果,为其二;傲慢自大,不知悔改,为其三。”
“那群人修为不高打你却绰绰有余,你大闹一场全身而退,并非是你厉害,而是因为你是凌然派的弟子,裴如林,你可知错?”
凌然派在天下仙门宗派中排名第二,天榜十大仙尊有三个在凌然山,没几个人想得罪大门派。
柳条蠢蠢欲动,裴如林后知后觉俯首,“弟子知错。”
“知错就好,明月带他去涂药。”
“是,师尊。”小师妹搀了他就走,裴如林竟然挣扎不开,“哎等会,我刚回来,让我多和师尊说会话,师尊,我马上就能结丹了!”
谢扶光看向屋里的谢昭,“师尊,我来给你沏茶。”
屋里没拒绝,谢扶光麻溜站起来,进去给他师尊倒了杯灵茶,“师尊说了许多话,喝口茶润润嗓子。”
谢昭接过茶,看了他一眼,“你性子懒散,不喜修炼,凌然山上我能护你一世周全,你放心。”
当年他问谢扶光要不要修炼时,没想到会被拒绝。
在这个人人问仙道、求长生的世界,谢扶光这种人是另类,所以他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想修炼,结果小孩说话莫名老成,他说如果生老病死是一种折磨,那长生未必不是另一种折磨。
他要简简单单、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吃饱穿暖,无所事事,天天睡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