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开门吧!”司机似乎有点着急。
其实司机知不知道不要紧,邬良是知道车站站内情况的。按说汽车报过车号是不用有人在门口确认的,门口本来就有摄像头,在贵宾室可以确认车牌号,但是为了查看邬总是否在车上,贵宾室才安排工作人员故意再确认一下车牌号。
按照邬良要求,车站没有领导送他,但是,列车长早早地就在软卧车门口等着邬良了,待汽车开到车门口,邬良下车时,车长赶忙上前迎接,两名列车员和司机一起往车上搬东西。
这趟车春节不停运,也不是神州集团公司的车体,而是晋原集团公司担当的,所以神州客运段也没有领导来送车,想不到邬良今天这么低调行事,想必是带的年货比较多的原因,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那辆奔驰车有点长,司机在站台上调头时打了好几把。
下午,美美睡了一觉的曹清连,坐在办公室又处理了一些内务,思考了一些节后的工作。这是难得清静的半天。晚上,他与文绍杰进行了值班交接,然后便匆匆赶回父母的住处。
吃过饭,又陪父母看会电视,便和夫人孩子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十一点多一点,冲过澡的曹清连穿着睡衣准备上床,夫人已经钻进了被窝。
然而,此时,手机响了,是陪文绍杰值班的宣传助理小杨打来的。书记值班,能有啥事?
“曹站新年好!我是小杨啊……”晚上与文绍杰交接班时见过了小杨,他不会是再次拜年的,何况又是这个点。
“我知道是你小杨,新年好!”
“站长,刚刚接到集团公司通知,北京总部要召开紧急电视电话会议,要求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参加收听收看呢……”
“啊?紧急电视电话会议,打听是哪儿出什么事儿了吗,啥时间召开?”曹清连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有听说安全上有什么事儿,会议是在零点召开。”
“好,我知道了,你要抓紧通知一下其他班子成员,让大家提前十分钟赶到会议室,按时收听。”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
挂了电话,曹清连便重新换上内衣穿好棉衣,给已经上床的夫人解释说,有个紧急会议,他得马上回站上。
夫人陈敏一听,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说什么?现在回车站开会,你们又犯神经病了吧!”
“嗨!别说了,你也知道,铁路人历来不都是这样,我能有啥办法……”
曹清连夫人的话听起来很难听,但她说的倒是很符合实际。这些年来,铁路系统的会议不仅越来越多,而且还越来越没有规律。特别是北京总部召开的会议,动不动就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就说这刚刚通知的会议吧,临时通知零点召开,说明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紧急事态,要么就是安全上又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然也不会这么紧急,非得连夜召开不行。
而这种连夜召开的会议,北京总部方面时不时地会来一次,这是那位大老板士心军的一贯风格,这一次想必还是一样,不知又有什么重要情况发生了。
曹清连从家出门时,还没忘记带了点糖果。他来到办公室后,打开热水器,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他平时很少喝茶,但今天因为是零点开会,还不知大领导会讲多长时间,他需要喝茶提神。
曹清连很清楚,虽说今天的会议是零点召开的,但也一定是士心军做讲话,也只有他才会安排连夜开会,北京总部其他领导都不会这么安排。
正职与副职是不一样的,副职总是忌惮一些基层的反应,副职也比较注意工作方式方法,但正职就不一样了,往往容易肆无忌惮。特别是士心军这样的领导,已经主政本系统近十年时间了,并且铁路自成一体,顶层就他一个正职,一切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他就是“土皇帝”,早已是天下唯我独尊,想干啥干啥,想怎么干就这么干。
士心军每次会上都特能讲,口才的确了得,并且越是夜里开会他越是有激情,有次全系统的会议,他从晚上八点一直讲到凌晨一点多还刹不住车。那次他说,如果不是考虑时间太晚,他还要继续讲。所以曹清连知道,今天的会议时间也不会短了,因为士心军要讲话。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端起茶杯,带上笔记本,又带上糖果和两包烟,于十一点四十五来到了楼头的电话会议室,除了宣传助理小杨,他是第一个到的,他几乎每次都提前,这也是曹清连的习惯。
很快文绍杰到了,接着班子成员都陆续到了,正好,今天是春节,在晚上这个时候开会全当是来个团拜,所以大家来到会议室后都十分兴奋,互致问候又互开玩笑,气氛特别融洽,对于零点开会没有一点怨言,也许是铁路人对此都习以为常了。
零点到了,大家收住话头,都自觉地严肃起来,目光聚到屏幕,因为都知道这个会议肯定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会议。
但是,零点到了,屏幕并没有动静。等待,再等待,直到零点十分,屏幕里主席台上开始有工作人员调试音响。又过了几分钟,只见士心军从镜头外快步走进镜头内,然后走上主席台,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不像是安全上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