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你提到了之前,那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还看不出德妃娘娘的心吗?她不想牵连我,就要将我赶走;她自觉有愧于你,在那次争吵之后,便一直后悔;她常常缠绵病榻,这你都知晓,如果去了浣衣局,那里的人都十分欺软怕硬,她自己肯定应付不来的,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这个局外人将母子二人的脾性看得十分清楚,都是嘴硬心软的人,都是自作主张地为别人考虑,但从来没有问过她自己,她愿意陪她去,心甘情愿去。
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大不了就再回去一趟而已。但是德妃娘娘不行。
“二殿下,你可不可以去请求请求皇上,让他来这里看一眼娘娘,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娘娘嘴上说着不想见,但心里每日都盼着皇上能来看她一眼的。”
赵晏无力地摇了摇头:“吉祥姑姑不是我不愿,而是皇上也不肯见我,我也无可奈何。圣旨已下,谁都改变不了。你说得也都在理,那就继续劳烦您了。不过放心,我托人打点好了那里,你们不会受苦的。”
吉祥稍稍失落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皇上连他都不见,看来是真的要放弃德妃娘娘了。但还是十分欣慰,还好还有自己可以继续陪在她的身边。
两人转而看向了正在为德妃诊治的司徒皓月,而德妃已经安详地睡在那里,不知她到底给德妃娘娘闻了什么药草,只一下,她便睡着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死。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司徒皓月皱着眉头,越摸德妃的脉象越感觉不对,和她看到的脉案里的完全不一样,如果继续按照北阳这里庸医治下去,那她一辈子都好不利索。不过这种情况,却对她不是什么难题,她已经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赵晏见她许久未语,以为又像之前一样的结果。
“公主,若是没看出什么,也不要紧。劳烦公主跑一趟了。”赵晏虽然看得很开,但语气中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太医院中许多太医都看过了,还有薛太医也是。都说只能暂时压制,不能根治。”
却未想到司徒皓月向他投来了一个明媚自信的笑容,就像他们初次相见一样。
“谁说我看不出来?”
这句话倒是给了他意外的惊喜,但失望攒多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希望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能治好我母妃的病吗?”
一旁的吉祥本来还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公主有些微词,而且她看到了刚才她和二殿下一起有说有笑地进来,心中有些替李言笑担心。但是一听到她可能有治好德妃娘娘的法子后,立即有些对她刮目相看。
惊呼道:“当真?!司徒公主,你真的有法子吗?”话还未说出口,她便已经潸然泪下,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德妃娘娘能够好起来,这些年她一直看着她吃着说不清的药,每日都缠绵病榻,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十分心疼。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去承受痛苦。
司徒皓月被她的过激举动震惊到了,赶紧安慰着她,解释道:“您快起来,是吉祥姑姑是吧,晚辈受不起你的大礼。而且我这不是来了吗,就是为了德妃娘娘来的,只要给我一些时间一定可以治好她的。您先去照料一下德妃娘娘,我和赵晏商量一下。”
好不容易从这奇怪的氛围中抽离出来,她不禁喘了好几口气,同时也十分不解,这宫里也会有如此忠心的仆人,看她刚才对德妃娘娘那般,像是真心而为。
“公主有话请直说。吉祥姑姑是看着我长大的,她绝对不会泄密。”
“哎呦,我也看得出来了,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想来责问你,为什么不早早地为你母亲找一个靠谱的大夫?而且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病?”她白了赵晏一眼,不禁对他第一次产生了嫌弃的表情,好歹也是皇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赵晏的眼神冷了几度,对于她的责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确,他之前的认知里,太医院里的大夫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连他们都没治好,想必其他的人也未必;况且他还找到了薛太医,他医术人品最为靠谱,好不容易和他熟络了起来,但就凭他的医术也没能治好。
他更绝望了,但他终归不死心,偷偷地从宫外请过一次大夫,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他是一个骗子,不仅骗了幼小的他,还让他第一次知道了杀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