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浅浅轻笑一声,话语轻柔却带着力量,“要不,嫂子你把家里的田地交给我管理,由我来帮忙照看,你觉得如何?”
王腊子媳妇闻言,顿时一怔,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与犹豫,“这……这恐怕不妥吧,那些田地可是腊子家祖上传下来的,要是给了你,让祖宗在天之灵知道了,还不怪罪我们大逆不道,不敬先人吗?”
她连连摆手,语气坚定,表示不同意这样的提议。
但即便如此,她的身体却没有离开座位半分,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予浅浅敏锐的观察。
予浅浅看出她心中的纠结与矛盾,于是再次耐心地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了几轮的劝说。
“嫂子,土地的确是祖上传下来的珍贵遗产,它们本就是为了让子孙后代有饭吃。可如果连维持生计都成了问题,祖宗们又怎会责怪我们将土地用来换取生存的机会呢?真正重要的是让家人温饱无忧,不是吗?”
这一番话,既诚恳又富有哲理,让在场的空气都似乎为之凝固。
王腊子的妻子没有立刻再次决绝地摇头拒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犹豫与思考之间徘徊,“这......”
予浅浅见状,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张质地细腻的宣纸,轻轻铺展在桌面上。
她的指尖轻巧地夹起一杆羊毫笔,虽然众人皆知她在书法上的造诣平平,但此刻笔尖触纸,流转间却透露出她在绘画上的不俗天赋。
寥寥几笔,便将村子周围山峦起伏、田地错落有致的景象勾勒得栩栩如生,如同一幅精致的山水小品。
她用手轻轻按住纸张的一角,目光温柔而坚定,对王腊子的妻子说:“嫂子,我们换个方式吧。你家的田正好位于那山垭口,地理位置极佳。我愿意承诺,将来只要我家田地能收获一日之粮,你一家五口的温饱,我予浅浅管到底。”
言罢,予浅浅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紧紧握住,是王腊子妻子的双手在颤抖。
她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道:“真的吗?”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予浅浅轻皱眉头,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轻轻搭在旁边的茶杯边缘,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千真万确。若嫂子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拟一份正式的契约,还会盖上我父亲的印章,将来万一有什么变故,嫂子也可凭此上衙门寻个说法。”
随后,她转头望向一旁的符管家,语气中带着坚定,“符管家,麻烦你准备契约事宜。”
王腊子的妻子立于书案一侧,屏息凝视这一过程,虽目不识丁,但她的眼神透出质朴与真诚,显然,她并未怀疑予浅浅的诚意。
当那份沉甸甸的契约最终递到她手中时,王腊子的妻子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那漫长的沉默犹如跨越了四季的轮回。
予浅浅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眼神中满是对对方决定的尊重。
终于,一声沉闷的“扑通”打破了静谧,王腊子的妻子双膝跪地,从宽大的衣袖中颤巍巍地取出那几张承载着全家希望的田地契书。
郑重地递给了予浅浅,眼中闪过感激与决心,“多谢予姑娘大恩大德!从今往后,我们一家老小的生计就托付给您了!”
予浅浅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来,语气温和而又诚恳,“嫂子何须如此行大礼!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的帮助呢!”
王腊子的妻子听了这话,神色中闪过几分惊讶,随后缓缓从板凳上站起。
目光温和而带着几分期待,轻声询问:“不知是何等事宜?予姑娘但说无妨,我与腊子,只要力所能及,必定不会推辞。”
予浅浅目光清澈,直接而诚恳地道出自己的来意,“其实并非什么复杂的事情,只因家中田地颇多,急需一位可靠之人协助打理,不知嫂子与腊子哥是否愿意担此重任,成为我们家的管事呢?”
话音刚落,对方便似未加思索,一股脑儿地回应,“愿意,我们自然愿意!”
那话语中蕴含的不仅是热情,更有对未来生计的几分期许。
予浅浅闻言,嘴角勾出一抹浅笑,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地契,不急不缓地说道:“嫂嫂莫急,这管事一职,并非易事,需有责任心与智慧并重。”
王腊子的妻子对此感到新奇,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管事”一词似乎是富贵人家的专属。
予浅浅见状,耐心解释道:“如果嫂嫂愿意成为我们庄子的管事,之后的任务便是监管那些佣农,督促他们耕田养牛,保证庄稼的茁壮成长。”
通常而言,一个庄子会设立一名管事,管辖数十户佣农,将土地分予他们耕种,待到丰收之时,则收取相应的粮食作为地租。
可是,予浅浅心中所想的管理方式,却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