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朴实无华的援助,就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温暖了予浅浅的心,也让她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有了更深一层的情感与认同。
在这偏远的小村落中,王腊子一家的情况尤其特殊,引人注目。
予浅浅前几天趁着初升的晨光上山,选了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静静坐着,监督着村里的农活。
每当这时,周围的乡亲们总会不经意地将目光偷偷投向她,眼神里满含欲言又止的复杂情绪。
他们的目光犹如在空气中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既充满好奇与欣赏,又因着某种顾虑和敬畏,迟迟未能化为言语,只在眼角余光中闪烁不定。
而今晨,予浅浅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没有如常出现在那片熟悉的山坡上,这份突如其来的缺席。
却让那些平日里偷偷关注她的村民们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与空落,尤其是王腊子家,似乎连空气都因此而变得焦躁起来。
不多时,王腊子的妻子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予浅浅简朴却整洁的院落,她的身影携带着田野间特有的清新泥土气息,草帽下的发丝因汗水而贴服在额前,显得有些凌乱。
她随意地摘下草帽,轻轻抖落帽檐上的尘土。
那一刻,予浅浅留意到她额头与脸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在早晨柔和的阳光下,那些汗珠犹如都闪耀着勤劳的光芒,让人不禁感同身受那份刺目的日光与炎热。
注意到王腊子媳妇的疲惫,予浅浅连忙唤过一旁的丫鬟珍珠,吩咐她准备一壶清茶。
王腊子媳妇接过珍珠递来的茶壶,几乎是不加停顿地大口畅饮,那急切的模样犹如久旱逢甘霖,全然不顾及女子该有的温婉形象,显得豪迈而直爽。
当她终于稍稍平复了呼吸,坐在予浅浅为她准备的竹椅上时。
予浅浅关切地开口道:“王嫂子,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让珍珠去弄点冰凉的酸梅汁来,为你解解暑气吧。”
王腊子媳妇一听,连忙摆手拒绝,话语里透出一股子坚决,“浅浅,真的不必这么客气!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说完我就走,你要是再这样客气,我以后可不敢再上门找你了!”
尽管如此,作为东道主的予浅浅依旧坚持,微微点头示意珍珠悄悄去小厨房准备。
王腊子媳妇又咕咚咕咚喝下一碗茶,声音因为连日的劳作而略显沙哑,犹如喉咙里都快能冒出烟来,“浅浅啊,我跟你说,我发现个事儿,你们家的地里,那大豆长得可真叫一个旺盛。我这一整天弯腰驼背地干,镰刀都快握出了血泡,也就清理了一小块地。你看看我的手……”
说着,她摊开那双布满茧子与细碎伤痕的手,指尖与手掌的缝隙中藏着泥土,那是多少次深入土中拔萝卜。
日复一日积累下来的痕迹,这些泥土似乎成了她皮肤的一部分,即便是用水反复冲洗,也无法彻底洗净。
相比之下,予浅浅的双手则保养得如同凝脂,白皙细嫩,触摸之下,犹如是上好的丝绸。
与外界的风霜雨露全然无关,更像是精致糕点店里陈列的奶酪,细腻柔滑。
王腊子媳妇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触了一下予浅浅的手背。
随即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眼中闪过几分羞赧与自卑,犹如是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指会玷污了那份不属于乡村的细腻与纯净。
这一幕,无声地诉说着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故事,也微妙地勾出她们之间那份情感纽带。
予浅浅温柔地再次握紧了王腊子媳妇的手,那一刻,王腊子媳妇犹如能感受到从对方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关怀,如同春日里的一缕轻风,拂去了她心头的尘埃。
小姑娘的眼眸犹如两汪清澈的泉水,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满含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王嫂子,您太客气了,您是因为帮助我家才受的伤,浅浅心里真是既感激又愧疚。等我为您仔细地上好药,确保伤口无碍后,您再离开,好吗?”
这样的话语,即便是最硬的心肠也会被融化。
面对予浅浅那犹如能滴出蜜来的甜美微笑,别说男子,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拒绝。
这份真诚与关切,如同夏日里的一抹清凉,瞬间滋润了王腊子媳妇的心田。
被这般珍视,她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于是继续说道:“王嫂子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发现啊,相比起为你们家耕作的那点辛劳,我们家田里产出的粮食简直是微不足道!今年的收成少得可怜,简直不忍直视。”
予浅浅闻言,微微蹙眉,犹如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随后以一种轻松玩笑的口吻回应,“那嫂子以后干脆只为我们家种地如何?你的饮食起居,我全包了。”
王腊子媳妇听罢,爽朗一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无奈:
“你这丫头,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供养我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可我要是真去给你们家种地了,我们自家的田地怎么办?总不能让它荒废,无人问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