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予浅浅的目光穿过门缝,紧紧追随着沈慕尘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疯长:他们刚才的对话,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何沈慕尘没有跟着进来,难道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
正当她欲起身呼唤沈慕尘之际,却被予天云有力的手紧紧握住腕部,不容分说地按回原位。
予浅浅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只能勉强集中注意力,心不在焉地回应,“你说吧。”
予天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锋利而直接,“爹还不能让你嫁给沈慕尘。你想啊,一个真正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怎么会婚前就做出轻薄女子之事?他的行为,说明他既能对你如此,对他人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予浅浅闻言,头轻轻摇晃,眸中闪过不信与坚持。
在她心中,她与沈慕尘之间的情感,是两情相悦,自可自然。
哪里有父亲口中那般不堪。她急忙为沈慕尘辩护,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他不是那样的人,爹,你不知道,他曾经救过我。记得那晚大雨倾盆,山路上泥石流频发,若不是他不顾一切冒雨上山寻我,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的语调中满是感激与深情,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予天云闻言,脸上掠过一抹错愕,显然,他之前并不知晓这段往事。
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那些独自面对风雨的日子,女儿所承受的一切,让他心疼不已。
深思熟虑之后,他更加坚定了不让予浅浅与沈慕尘有任何发展的决心,那份保护的欲望,如同护犊的老鹰,强硬且不容置疑。
他轻叹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深沉与无奈,缓缓说道:“浅浅,你尚且年幼,这世间的纷扰复杂,远非你所能想象。听话,按爹的安排来,爹何时又做出过不利于你的决定?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在京城为你,为我们这个家,谋求了怎样的一份重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字都透露着作为父亲的沉重责任感。
予浅浅心绪烦乱,丝毫没有留意到父亲话语中的苦心孤诣,只是随口反问:“什么重任?”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心思早已不在这个话题上。
予天云见状,轻轻扳过女儿的肩膀,使她无法继续眺望窗外的风景。
脸上刻意露出几分怒意,语带严厉地说:“我已明确告诉你,不能与他有所牵扯,你为何还这般执拗?你现在不明白,爹如今的身份地位,足以让你嫁给一个更为出色、更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予浅浅眉头紧锁,不悦之情溢于言表,“我谁也不嫁,爹,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少女特有的倔强与坚定。
予天云的面色愈发阴郁,“你年纪尚轻,很多事情不懂。沈慕尘在京都时,早已有了一门亲事!那家的姑娘至今未嫁,日夜期盼着他能回去履行婚约!”
“他若真要娶你,便是对那位姑娘无情的背叛!一个能够轻易背弃承诺的人,怎保他日不会再次如此!”
这话一出,如晴天霹雳般在予浅浅心中炸响,耳边犹如只剩下嗡嗡作响,再也听不清父亲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良久,她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爹,你这分明是诬蔑,沈慕尘他怎么可能……”她的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眼中闪过泪光。
予天云神色坚定,不容反驳,“爹从未骗过你,五年前我初到京城,街头巷尾传颂最多的便是沈慕尘与当朝首辅之女的佳话,众人皆言二人乃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予浅浅闻言,情绪逐渐平静,她与父亲四目相对,试图从那双历经沧桑的眼中寻找几分动摇或欺骗的痕迹。
但父亲的目光坚决,无丝毫闪躲,这让她的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动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不信与疑惑混杂在一起。
她知道沈慕尘的为人,那个温柔以待、言出必行的男子,怎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之事?
那些甜蜜的誓言,那些温柔的眼神,难道都是假的吗?
为了寻求真相,予浅浅猛地推开父亲的手,大步流星冲向屋外。
此时天边已是一片明亮,晨曦初照,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层柔和而朦胧的光晕之中。
远处的山峦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金辉熠熠,微风轻拂,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犹如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唏嘘不已。
都已奔至门扉边缘,予大柱的身影蓦然凝固。
他在廊柱的阴影下猛然回转过宽阔的肩膀,怒意与不甘混杂的声音穿透清晨的宁静,“不必再眺望了,沈慕尘,他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