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浅浅凝视着他专注而细腻的动作。
她不禁暗自思量,自己在他的眼底,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是否仅仅是他流放生涯中,一抹无关紧要的色彩,用来填补那些寂寥时光的空缺?
亦或是,她不过是一个易于摆布、可供随时逗弄的乡村少女?
他对待她的方式,总是让人难以预料,时而温柔如春风拂面,时而又冷若寒冰,让人无所适从。
“关于荣傲天,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来骚扰你。”
予浅浅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这是什么药粉?是用什么制成的?那是你自己配制的吗?”
面对她的连珠炮似的提问,沈慕尘却保持着沉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予浅浅虽有些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他显然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回想起自己的冲动与不理智,竟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对他进行了尖锐地言语攻击,甚至差点将手中的瓷盆砸向他。
即使是在那样的危机时刻,他刚刚从凶猛恶犬口中救下了自己,换作任何人,面对如此不公的对待,恐怕也难以抑制心中的不满和委屈。
可沈慕尘却能忍下这口气,不仅没有对她大发雷霆,反而耐着性子为她敷药治疗伤口。
这让予浅浅心中很是愧疚。
沈慕尘转身步入昏暗的储物室。
他在凌乱的架子上翻找,手指轻触过每一盒药膏,每一卷纱布,最终找到了那把老旧却锋利的剪刀与干净的纱布卷。
他缓缓走回予浅浅的身边,掌心向上,向她展示那道浅浅的疤痕。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这道新添的痕迹上,它虽淡,却如洁白宣纸上的一滴墨,分外显眼。
予浅浅的目光随着沈慕尘的动作聚焦,微张的唇角透露出几分不经意的讶异,“这伤口什么时候弄上的?”
沈慕尘的眉宇间凝聚起淡淡的云雾,似乎在回忆那未被提及的瞬间。
“你不记得了?”
他的话语里藏着几分失望。
予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时愣住,眼中闪过困惑的光芒。
沈慕尘随手合上药罐,“你在想什么?”
于浅浅挺直了脊背,略显局促地解释道:“我只是……在想,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话音刚落,她便自顾自地摇摇头。
沈慕尘缓缓抬眸,静候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