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喝了口酒,笑说,“程小兄弟,你就别吓唬这俩姑娘了。”
他往邪魔外道上想了。
程斩淡笑,没再说什么。
许是真累着了,没等吃完火锅方婷就打算去睡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挺蔫的,不像之前那么活跃。
等方婷上了楼,楼下的气氛较比之前更低迷了。火锅在咕咕地煮,显得更加安静。
老关一个劲下牦牛肉,招呼着大家多吃点,又说人找着了是好事,值得好好庆祝。
可话虽这么说,气氛就老起不来,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老关自己都觉得挺压抑,为什么会这样也说不上来。
曲雅坐到了方婷的椅子上,这样一来就离大家近了些。
好半天她开口,声音压得挺低的,“就算监控画面是咱们误会了,那衣柜上的抓痕和血迹呢?谁都解释不清楚吧?”
是个谜。
虽说已经有了鉴定结果,但抓痕是什么时候留的,又是怎么留的就成了难以解释的事。
老关从锅里夹出片牦牛肉,沾了大半片的小料进嘴,含含糊糊地说,“嗨,说不准就是上个客人留的呢,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上个客人带了条宠物狗。”
这是徐队要他反复回忆而想到的一种可能性,要不然怎么解释?
曲雅见老关这么说就没再发言了,闷着头没滋没味地吃着烫好的菠菜。
老关许是怕大家心里有芥蒂,放下筷子,酒杯提起来,补上了句,“上头的血都是干的,一看就是挺长时间了。怨我,没盯着清洁工干活。总之啊,是在我客栈里出的小插曲,我向大家赔罪,受惊了各位啊。”
其他三人举起酒杯,相互碰了一下,等曲雅喝完了一小口啤酒,小声嘀咕了句,“可是我们住进来当天就用衣柜了啊,没看见抓痕和血迹……”
……
后半夜古城的雨小了不少,淅淅沥沥的。
司野打开房门的时候,楼下老关的呼噜声十分带感。
他一身黑色冲锋衣裤,头戴黑色鸭舌帽,湮在暗影里跟个鬼魅似的。突然他瞧见斜对面房门有动静,马上藏回了屋,只留了条细缝。
是程斩。
跟他一样黑衣黑裤。
出房门后,他先环视一圈,然后将衣服兜帽往脑袋上一拉,口罩拉高,转身下了楼。
司野见状半分没犹豫,同样口罩一戴帽沿一压出了门。
雨中的古城清冷得很,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被雨光映得挺亮,远远一看真跟镜子似的。
前方没了程斩的身影。
也真是邪门了,明明就是前后脚跟出来的,这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司野在空荡荡的街上站了些许时间,街的尽头,那家店的灯笼没挂出来,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还是同样的路径,司野轻车熟路地进了秦老三皮毛店的二楼。
今晚没月光没星光的,照比第一次来这里显得更加阴森森的。有了上次的经历,司野再次光顾就变得轻车熟路。
直接朝着那间房招呼。
那间上次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的房间,只是通往房间的过道逼仄,这才隔了两天吧,过道的东西似乎更多了。
司野微微眯眼打量,是多了不少瓶瓶罐罐的,几乎占满了过道。等他小心翼翼避开这些瓶子抵达“彼岸”时才明白,这是秦老三的老婆埋雷呢。
黑灯瞎火的,但凡一个不小心都能弄出动静,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报警器。
司野背贴着门,呼了口气,他自认为是身手挺敏捷的了都尚且艰难,程斩那家伙呢?
正想着,门把手松动了一下。
没等司野反应过来,就从门里伸出只手,一把将他揪了进来。
司野也就任由这股子力气将他按在墙上,挑眼一瞧,果然是程斩,这小子速度挺快啊。
口罩上的眼睛挺淡泊,似乎早就察觉被人跟踪了,语气有些嘲弄,“你这是又来追求信仰了?”
司野没拨开他的手,一副痞态地靠着墙,笑说,“不,我是来保护游荡少年的。”
程斩闻言,打量了他少许,然后放开他。
房间里还是上次的模样。
秦老三的遗像挂在那,旁边就是那道帘子。
司野这次就是奔着帘子后面的东西来的,上次差了一点点就能探个究竟。可他的注意力先是被供台上的东西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