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社的大街上还有不少人，等到了岭南大队的时候，因为劳力都上工了，村子里空荡荡的。空气中的湿气夹杂着肉味，一并入了田家。田方英早早地就从牛棚回到了家里，抱着胳膊等着田方林提回来的肉。

田家生活过得好，也不是天天吃肉，一个月差不多也才两次。至于其他社员，则得按年计算。

70年代末的时候，大力发展生产，社员的日子跟以前比，要好得多。地理位置相对好的大队，土地肥沃，至少很多社员不会再饿肚子，极少数懒鬼除外。

一些比较偏的大队，粮食还是不够吃。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得等到土地承包到户才能解决了。

“姐，今天回来这么早？”田方林顺手把肉递了过去。

“废话，能不回来吗？”

田方英留给他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提着肉进了厨房，准备把肉收拾一下。一边洗肉一边问：“跛子张坑你的吧，怎么这么多瘦肉？咱娘还想着把肥肉给炼成猪油，以后炒菜用。”

猪油跟植物油相比，猪油很香，炒菜的时候加上一点点猪油，香味不是植物油可以比的，对于物资贫乏的家庭来说，性价比很高，油渣也能做菜用。

“没有，我想吃点瘦肉，炼油的话，等过几天我再去买点就好。对了姐，我刚跟咱爹说，最近我去你们牛棚帮忙干活。”

“你也来？再这样下去，牛棚人都比牛多了！”

田方英用脚趾想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因为牛棚不用干活才来的。

现在牛棚的三个人，已经完全可以忙活完，再多一个人，基本上就是打酱油的角色。要是跟田富国上工，肯定是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的。

但是去牛棚就不一样了，那是摸鱼的工作。

“林子，你说这城里来的女娃是不是都聪明，清宁才来多久，现在干的已经是有声有色，关键是不怕苦，干活的时候麻利的很。起初我以为她那小身板，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现在越干越有劲。

别说，还真别说，别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倔劲儿。”

田方英已经麻利地将肉给切好成块，一部分包饺子吃，一部分早上炒菜吃，总共一斤肉，被分成了两顿。

“她又不傻，干农活比读书简单多了。”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说吗？知青点的知青刚来的时候可不这样，农活几个月都学不会。我看呀，许清宁这姑娘真不错。要不是她爹是个老右，我还真想给你介绍介绍。”

田方英越说越来劲，直到刘秀云从屋子里出来，才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

田方林趁机钻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继续写了起来。直到肉香通过门缝传进了房间，冲出了院子，飘向整个大队的上空。

隔壁的小孩儿起床，站在院子中间用鼻子狂嗅，哈喇子从嘴角不由自主地滑落，从下巴流淌到肚皮上。

“娘，方林哥家又在吃肉。”

“知道了知道了，等过年咱也吃肉，赶紧过来帮忙拿柴火，你爹跟你爷马上就下工回来了。”

“娘，方林哥家咋天天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