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设备都摆到了大门口,只等供销社的车到了之后,就可以迅速地往上面装。也不知道化肥多长时间能卸完,两个人就坐在门口等了起来。
大鼻涕坐在石头上,背靠着核桃树,手里无聊地拔着石头缝里面的野草,鼻子偶尔嗅了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时不时地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田方林。
看到他的样子,田方林忽然想到了鸡蛋,赶紧跑到窑洞里面,另外一颗没吃的鸡蛋静静地躺在床头,拿到鸡蛋,揣在口袋里,又踩着梯子上平房,把昨天用过的被褥放进窑洞里面。
“大鼻涕,给你一个煮好的鸡蛋吃。”
大鼻涕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刚才就闻到了鸡蛋的味道,两只眼睛一直在寻摸,可惜一直没找到。大鼻涕没有接,而是问道:“田哥,你吃了吗?”
“吃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对了,只有这一个,先垫吧垫吧肚子。看时间车应该快到了,估计早饭是吃不成了,到时候去我家吃。”
田方林站在一边琢磨道,昨天大鼻涕说要吃包子,估计是吃不上了。
“田哥,不用,我口袋里还有粮票,到公社我请你吃碗猪肉烩菜,再来几个馍,我早就想吃这个了。”谈起饭店烩菜,大鼻涕的喉结剧烈的涌动了起来,嘴角口水差点没有压住。
其实不在于烩菜做的多好吃,主要是人体内的油水少,里面放着肉,怎么吃都香。大鼻涕跟田方林两个人偶尔会去吃,一碗猪肉烩菜也不贵,4毛钱,馒头2分钱一个。
一顿饭两个人至少各吃5毛钱,看着不贵,但是吃饭还需要粮票,没粮票有钱也没有用。
能去饭店吃饭的人,基本上都是像他们这种拿着固定工资的人,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田方林本来想拒绝,但大鼻涕这么一说,也把他的馋虫给勾起来了,想去看看这个年代的饭店到底长什么样子。
“嘀嘀嘀!”
两人说话间,汽车喇叭的声音在拐角响起,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接着一辆浅蓝色的卡车从拐角出现,一阵风似的在两人身边停了下来。
司机从里面探出头,笑着跟田方林打起了招呼:“方林,没想到吧,这次来送化肥的是我,大鼻涕,别愣着了,赶紧把东西往上面装,我回去还得睡个觉。”
司机叫刘喜,也是岭南大队的人,不过大部分时间他是在县里面生活的,他父亲是供销社的老司机了,初中毕业他就到供销社的运输队做了学徒工,没想到现在已经敢单独出车了。
“刘喜,前阵子你不还是跟你师傅一起跑车,现在都敢一个人开了?”
田方林笑着跟刘喜打起了招呼,大鼻涕见到刘喜也很开心,不过并没有插嘴,而是开始往车上搬设备。车上的跟车员也跳下来,帮忙搬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