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点良心,没白帮你领汽油。对了,今天怎么是你来拿?大鼻涕呢!”老张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以原主的精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应该是大鼻涕来才对。
“我就不能来了?我发扬一下风格,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一直挂在嘴边,放在心上!”
“你就贫吧,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睡觉。”
老张头摆了摆手,眼皮又开始打起架来,一个哈欠没打完便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
空汽油桶来的时候可以挂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但回去的时候只能绑在后座上,要是放在横梁一侧,容易让车子失去重心,骑着骑着把握不好方向,说不定就翻到了沟里。
用麻绳穿过汽油桶上面的把手,紧紧地把汽油桶绑在后座上,用手晃了晃,没有看出异常才放心地跨上自行车。
路过水库堤坝的时候看到几个人拿着手电筒从远处走来,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几人远远地就看到了田方林的自行车,好奇地将灯光照向田方林。
“别特么瞎照!”几个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晃的田方林眼前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前边的路,于是忍不住骂道。
对面的几个人听到是田方林的声音,赶紧将手电筒关了,也不在意刚才的骂声:“方林啊,你这么晚了骑个自行车干什么?”
“来领汽油,还能干什么?”
“这不是大鼻涕的活吗?”
这几个人有一个是水库的管理员杨大水,其余的几个都是岭南大队的民兵,晚上按照公社的命令,跟着杨大水一起来巡逻。
按理说晚上巡逻这种差事没有人愿意干,但实际上,村里的民兵巴不得晚上都来看水库。这里面主要有隐形的福利:第一,晚上巡逻一般是前半夜,后半夜的时候大部分都找个地方一觉睡到天亮,白天还不用上工。
第二,夜里,几个人就会从水库里捞出几条鱼煮上一锅鲜美的鱼汤,几个人围着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田方林没有接话,而是问道:“抓到人了吗?”
“没有,都是乡里乡亲的,吓唬一下离开就行了,还能真把人抓了?”杨大水看了一眼身后的民兵,这些人都是岭南大队的,偷鱼大部分都是岭南大队的人,怎么会真的去抓人?
说不定把人按倒,打开手电筒一看,是自家的叔叔长辈。一个村子里大多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如果不是死命令,没多少人愿意下死手。真把人抓了,两家人的关系不说彻底没了,少不得走在村里要被戳着脊梁骨骂。
再者说了,社员家里普遍缺油少料,煮出来的鱼一股的土腥味,要不是实在饿得受不了,没人会选择吃鱼。
要是上级真的铁了心要抓人,另当别论,只能心里面说句别记恨自己了。
“方林哥,要不别走了,一会儿炖鱼,你尝尝再走!”站在后面的民兵,探着脑袋说道。
杨大水也没有阻止,田方林也是公社里的人,对这些事情也轻车熟路,没必要遮遮掩掩。反倒是不邀请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小气。
说话的人叫田庆喜,本家人,按照辈分确实是问自己喊哥。
田方林看了看时间,这正是他们几个加餐的时候,摸了摸肚子,自己也有点饿了,也不推托,笑着问道:“那我就在这里蹭一顿再走了,今天钓上来的是什么鱼?”
“草鱼,两条大草鱼,庆喜带着渔网下水弄的,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二斗正在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熟了,不得不说,你来的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