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煌儿,算一算,已经有九个月大的吧?会坐了吗?会爬了吗?
朱由校一思考,魏忠贤就发慌,他躬身劝道:“夜深露重,万岁爷该歇息了。”
朱由校回身,一边往卧房去,一边吩咐道:“大伴,明日,哦不,今日记得提醒朕,着人接裕妃母子回来,朕想煌儿了。”
魏忠贤点头,任氏已经生子,且有他和客氏二人做靠山,裕妃的儿子,怎么也争不过齐王。
这朱由校长大了,他再不敢像原来那样,拿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哄他去玩木头了。
只好想其他法子拖着。
五月十八日这天,阳光明媚,客氏和魏忠贤陪着朱由校到西苑游玩,朱由校又掉进了水里!
皇宫里一阵忙乱,接裕妃母子回宫的提议,又被搁置起来,除了魏忠贤,再无人知晓。
另外,朱慈炅封王之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魏忠贤再也无暇处理裕妃之事了。
按祖制,皇子要长到十岁,才可封王,二十岁就藩,未满十岁就封王的,除非是死后追封。
朱由校封一个刚生下来的小儿为齐王,不合祖制。
再有,封王的建议,应该由礼部提出,并提供几个王爵供皇帝挑选,而今,朱由校越过礼部,直接新生儿为齐王,于礼不合。
另外,朱由校还有一个皇三子,为何只封皇四子,不封皇三子?明显就是阉党在背后弄权,岂能让这帮小人,祸乱朝纲?
东林魁首,礼部主事钱谦益,明确拒绝为皇四子筹备封王大典。
同时,御史和各科给事中,又开始弹章大赛,批评皇帝既不遵守祖制,又逾越礼制。
阉党本来就不受文臣们待见,这一次,更是被弹得满头包。
连阁臣顾秉谦也私下里对魏广微发牢骚道:“九千岁这次,也忒急了些,陛下才二十岁,急着抢太子之位做什么?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魏忠贤向来看不上文臣们在折子上弹来弹去的,他的应对更直接:下令东厂和锦衣卫,收集大臣们的黑材料,把那些上折子弹劾万岁爷的,弹劾他魏公公的言官,以各种罪名投入牢狱。
没有罪名,也要给整出罪名来!
这场斗争持续了大半年,最后的结果是:朱慈炅固然暂时没能封王,东林党却折了三位大佬:首辅叶向高、次辅韩爌 、礼部主事钱谦益,三人分别以年纪老迈、生病休养为由,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
钱谦益后来遗臭万年的表演,是在满清入关后,大明都亡了,那是后话。
新补进内阁的四人,周如磐、黄立极、丁绍轼、冯铨,周如磐是福建人,丁绍轼为贵州人,均不是东林党。
而黄立极和冯铨,名列阉党十狗,是阉党核心人物。
东林党在内阁,只剩一个远在辽东的孙承宗,且排名在最后!
一名小儿的诞生,引来朝堂一场大洗牌,东林党式微,阉党大盛,许多正直的朝臣,眼看朝堂上一派乌烟瘴气,纷纷辞官。
这是后话。
…………
且说张蔷,带着儿子躲在西郊皇庄,一边吃朝堂上的瓜,一边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