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铁锹就上前去刮涂最后两幅壁画。
生平?呵呵,如此虚假的记录被埋在墓里,既不能昭示世界,更无法抚慰亡魂,岂不是最大的笑话?
幻境里的那一幕,真正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可古人的虚假造作,偏还要做些恶心人的壁画陪葬在墓里,也难怪墓主人千年的怨气会与日俱增。
阿焱和盗墓贼都在一旁看得懵了。
毁掉壁画,穆宸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有些冒险……不过不妨一试。
他走到棺木旁,把手伸进棺木里,让铜镜的正面朝向干尸的面孔。
阿焱还愣在原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就听到从镜子里传出一声厉叫,紧接着一连串的“浊气”从铜镜里蜂拥而出,像火场里的浓烟,全部涌进了干尸的口中。
十几秒钟后,墓室里恢复了平静。
穆宸和阿焱对视一眼后,拿起铜镜来看,上面已然没了“浊气”,只有一层流霞般的紫气附在上面。
阿焱已经愣了好半天,这时才开口说:“我去!你怎么想到的。”
穆宸沉吟道:“这个……说来话长。”
阿焱再度使用蚩尤符对着干尸做法,很快就收尽了尸骸里的邪灵。
那具躺在棺木中千年的干尸,竟在顷刻间就化作了尘土。
他们带着三个瑟瑟发抖的盗墓贼爬出古墓,把车开回市区后,目送他们把自己送进警察局。临行前阿焱倒是没有忘记帮他们解了身上的追命咒。
总算是可以结案了,此时天已破晓,黎明的空气散发出草木的清香,和煦的阳光渐渐穿透薄雾,为大地驱走黑暗,一切都是那么的静怡、美好。
穆宸和阿焱不想再做停留,直接在网上买了两张高铁票,赶往火车站。
虽说奔波了一整晚,但来去古墓的路上他们俩都在车里睡过,加上心绪还未曾平复,两人坐在高铁上都不觉得困倦。
阿焱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想到让那具干尸照镜子的?还有,为什么突然把那两幅壁画给刮了?”
穆宸长出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们在开棺的时候,我仔细看了墓里的壁画,画的是墓主人的丈夫经商远行,她思念成疾,最后没能等到他回来就郁郁而终。
但是我后来突然被拖进了一个幻境里,看到了墓主人死前的真实经历。
应该是她丈夫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新欢,两人在她面前缠绵悱恻,上演了一出典型的宠妾灭妻。墓主人抑郁成疾,最后死在病床上。
可她死后,他们还画了这么一组壁画来彰显她丈夫对她的思念,陪葬在墓里。估计这就是她怨恨的来源吧。”
阿焱瞪着眼睛问:“那镜子,你怎么想到的?”
穆宸停了两秒钟,干咳两声后说:“刚才从棺材里拿起铜镜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在酒店见过的那个白衣’女孩‘。
她朝我走过来,脸上那张皮就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流,露出干尸的面貌。
我那时候想躲也躲不开,就顺手拿起铜镜一挡,没想到她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就突然消失了。
后来我想,她大概就是因为自己病后容颜残退,而丈夫却越发疼爱貌美的小妾。
就这样恶性循环,丈夫越来越嫌弃她的容貌,她也最终孤独的死在病榻上。
她觉得容貌就是她失去丈夫疼爱的根源。也是因此才有了执念,想要画皮来保持容颜的吧。
所以,既然她这么害怕看到自己的真容,我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让她去照依附了她残魂的真‘子飞霜镜’,没想到真能管用。”
阿焱思索着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她也是在报复那些轻易被美色迷惑的男人?”
“或许是吧……”穆宸黯然神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