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待嫁的院子里,看到小周氏都急死了,撵过来问她:“你到哪里去了?马上就到吉时了还乱跑。”
“娘,你马上去发落雪翠。”
她不是从浣洗院逃出来的吗,就让雪翠再回到浣洗院!
谢湘怜道:“娘,你现在就让她去浣洗院,这辈子都不准出来!”
这种小事,也值当这个时候专门说?
“知道了知道了。”小周氏拉着她进去,道:“我和你爹要去前厅,等两个姑爷过来。再不准乱跑,听见没?”
谢湘怜沉着脸回闺房。
听到里面议论纷纷。
趁着她和小周氏不在,肯定是议论新两个新姑爷,谁更俊朗,谁更有家世才干,谁将来更有前途。
那还用说?
当然是她的夫君齐汝望,那可是状元郎啊。
“不出三年,西宁伯府定会败落。”
谢湘怜疯得管不住嘴,竟大放厥词,陈妈妈都恨不得动手捂她的嘴。
“二小姐,快坐下盖盖头吧!”
陈妈妈拼命给她使眼色。
谢湘怜不屑,“不信我说的,只管等着瞧。也用不着太久,一个家族能不能兴旺,只从嫁娶大事上就能看出端倪。等会儿看两家迎亲的排场,你们就都明白了。”
齐家入阁,少不得巨额银子开路,能没钱吗?
齐汝望是状元,齐家以后的顶梁柱。
他的婚事,齐家敢敷衍吗?
西宁伯一年才拿几个禄银,光比银子也比不起齐家。
一想到这,谢湘怜心情轻松地坐下,任由喜娘给自己盖盖头。
陈妈妈脸色憋得铁青。
要是到了夫家还这样,不知道要被磋磨多少回。
屋里的都是过来人,都同样的一个想法:这个新娘子以后给人做媳妇的日子,不好过。
“吉时到!”
外面敲锣打鼓,男方家的全福人分别来催促两院:“快,快,快把新娘子带去前厅。新姑爷,到了!”
谢玉惜和谢湘怜两人,盖上盖头,被喜娘扶着出去。
头上顶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前厅,谢玉惜只看得见一双玄色金线的靴子,她身侧站着的男人一看就习武,脚步又沉又稳,转身的时候,脚跟带着一阵罡风。
这就是她的夫君,梁仲骁。
谢湘怜也心猿意马。
拜别父母准备出门,她们没有哥哥,两个庶出的亲弟弟都只有几岁,到了大门口是隔房的堂兄弟背她们上轿。
人,早就定好了。
但临时出了小变故。
原本背谢湘怜的堂兄,想和背谢玉惜的兄弟换一换,见新娘子还没来,两个堂兄笑着扯了起来。
“我也想背大妹妹,咱们换换。”背谢湘怜的堂兄道。
“去去去,说好了我背大妹妹,你背二妹妹。我不让!”背谢玉惜的堂兄喜笑颜开。
没办法,谁让刚才拦门的时候,梁仲骁出手太大方。
哪儿像齐家,做事忒含蓄,只用笔墨纸砚就把人给打发了。
一会儿背堂妹上轿之后,他俩肯定还有红包拿。
那当然是更想拿大妹夫西宁伯的红包啊——黄澄澄的金元宝,就问你要不要?
谢湘怜一走近,便听到堂兄们的玩笑话,气得快哭了。
势利眼的东西!
居然这时候让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