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一方面研读图纸备注,一方面回忆前世的机械物理理论和军中陷阱布设的方法,两相对照,不仅更容易理解图纸,也更容易回忆起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
开始时进度很慢,但随着理解的图纸内容越来越多,回忆起来的知识越来越多,理解能力越来越强、关联记忆回忆速度越来越快,研读图纸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尤其是,整个阵图虽然复杂,但其本质的机械物理原理实则并没有多少,毕竟此世的机械物理领域并不是特别的先进,虽在应用上也有许多巧思,但本质上都未能超出前世所学的范围。
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韩天便将图内的机械物理原理,尽数吃透。休息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学习其中的国学知识,诸如阴阳、三才、五行、八卦之类的。
韩天一边研读阵图,一边对照《易经》所载,又用了三个时辰的时间,将阵图所载的传统国学理论尽数初步理解、记熟。
韩天长出一口气,感觉有点儿眼前发黑,头脑发胀,这辈子都是头一回。他知道这是因为今天确实是用脑有点儿过度了,但收获也确实是大:机关消息与机械物理原理两相对照,将前世的机械物理原理大部分都回忆起来,并且基本不会再忘,后续若遇到一般的消息、埋伏或者陷阱,多半会有应对之法;至于五行八卦之类的国学,却也不过是略有了解,算是入了门。
毕竟,阵图说到底还是应用之法,并不深讲原理。韩天能基于《易经》所学结合阵图所述达到入门级别,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到了晚上,沙龙板着脸把蒋平拉到僻静处,一路上也不说话。
蒋平心中奇怪,问道:“老哥哥,这是谁得罪你了?说来听听,小弟去给你出气。”
沙龙冷哼一声,道:“不是别人,就是你!”
蒋平一怔,道:“老哥哥不要开玩笑了。”
“我开的什么玩笑?”
“小弟何曾得罪了老哥哥?”
“之前在卧虎沟,你作主将你二侄女许配给了韩二弟的儿子韩天,是不是?”
蒋平心中一转,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心中也有些为难,面上却不显,仍是诧异道:“是啊,小弟保个媒怎么得罪老哥哥你了?”
“四弟你保媒不会得罪我,相反我还要多谢你,帮我解决了你侄女的终身大事。”
“但是你不该说谎啊!”
“我说啥谎啦?”
“你当时说韩天人称霹雳鬼,与你二侄女品貌相当。我今天暗中注意看了,人家虽然长得黑了点儿,相貌粗犷了点儿,但知书懂礼,毫不粗鲁,可以说是英雄之姿。”
“人家这样的人才能愿意要你二侄女?”
蒋平干咳一声,先拱手给沙龙赔礼,道:“老哥哥,这事儿怪我。我从卧虎沟到了襄阳就得知老五死了,大人的官印丢了,就一直忙着找官印、定君山,后来又忙着找大人,没来得及跟二哥说这个事儿。我现在就去找二哥,尽量把这个事儿促成如何?”
沙龙点点头,气消了一点儿,也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很忙。
蒋平犹豫了一下,道:“老哥哥,小弟有什么说什么。我还是小时候见过韩天一次,那时候他还叫韩天锦,是后来改得名儿。小弟实未想到这小子长大之后,反而成材了。我去保媒可以,自然会尽全力说服。但咱们这么近的关系,也不可能像世俗媒婆那样遮伤掩瑕,黑白颠倒。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沙龙白了蒋平一眼,冷哼一声,又叹道:“若是不成,又能如何,我还能杀了你不成?怪只怪你二侄女没有那个命,唉!”说着神情黯然。
蒋平干咳一声,也不好劝解,主要是这个时候没法给他更大的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蒋平找到韩彰住处,没进门儿就喊:“二哥,忙什么哪?”
韩彰和韩天迎出来,韩天给四叔施礼。
韩彰道:“没忙什么,这不刚吃了饭,正在喝茶消食儿。”
兄弟俩落座,韩天撤掉自己的茶,又给蒋平洗涮茶碗,斟茶。
蒋平见韩天温和懂礼,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儒雅之气,一举一动不急不缓,却如行云流水,一边暗呼不可思议,一边感觉头疼。
“二侄儿,你去整点儿酒菜,咱们爷仨喝点儿。”
韩天微怔,不知道蒋平为什么要支开自己,但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韩彰奇怪地道:“四弟,你有什么事儿,还要背着你侄儿?”
蒋平笑道:“什么事儿?好事啊!”
“哦,什么好事儿?”韩彰更好奇了。
“之前有一次喝酒,二哥你不是说过,担心韩天以后的终身大事吗?去年我就作主给说了一门亲事,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不韩天也来了,人家亲家也到了,我就想起来了,抽空过来给你说说。二哥,你不会怪我擅自作主吧?”
韩彰想了下道:“那个……五年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四弟你还记得。你能记挂着你侄儿的亲事,二哥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你说亲家也来了,是谁家?”
“也不是外人——外人我也不干这个事儿——就是沙龙沙大哥家的二姑娘。”
“沙大哥家?那还真的是门当户对啊。”韩彰就听得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