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眯着眼睛,露出狡黠的笑,脸颊上的酒窝凹陷出一个可爱的弧度。
鬼使神差的,沈黎抬手抚摸上那个凹陷的酒窝,青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何铮打死也不愿意透露其他信息,含糊其辞的说找到他们的死因就能找到破局关键了。
沈黎见实在逼问不出来什么,无奈放弃。这家伙有时候嘴是真的严,跟死鸭子似的,想要的关键信息他死活就不说。
沈黎恨不得现在把对方的脑子剖开看看他们之间的小秘密,越想越好奇。
两人又在其他教室找了找,没有发现有用信息后就离开教学楼下去图书馆前的空地汇合。
刚到楼下,就听到争吵声。
原本应该去学生宿舍的陈榕竟然出现在图书馆门口,他一只手拉着冯月的肩膀,指间陷进肉里。
“我不用你管。”冯月抬手挣脱,却被陈榕一把拉进怀里。
下一秒,冯月一下子从陈榕怀里跳出来,陈榕的脸上多了三道长长的抓痕。
“可是你们不合适!”陈榕大吼一声,眼里带着悲伤。冯月愣了愣,看着陈榕的目光里带着复杂。
“多般配啊,连性别都一样”沈黎幽幽开口。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陈榕的导火索,他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凭什么!”
“明明我们才是最先遇见的!”
“我承认我当初的话有问题,我跟你道歉。”陈榕说着,脖颈处的血管凸起。
“对不起。”
冯月却愣愣的看着他,眼里情绪莫名。
陈榕见冯月在发呆,直接跪了下去,冯月只是出神的望着他头顶的发旋。
“婊子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叫花子,小婊子,大婊子生了个小婊子。”
“妈的,这家伙怎么比女的还漂亮?”
“嘘,他妈可是个烂货,哈哈哈,这家伙肯定也不干净。”
“别跟他玩,他妈是1+2。”
小时候,冯月总是孤零零的,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他已经听习惯了。
冯月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被人在厕所扒了裤子,嘲笑他是娘炮,往他嘴里灌墨水。
他只能孤零零的回到巷子最深处,那里有一个月牙巷最漂亮的女人。
有时候他就搬个小马扎,在门口的枣树下写作业,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餍足的打开门,笑呵呵的甩手离开。
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头顶的枣树想,今年的枣子打下来能卖多少钱?能够买一袋米吗?
屋子里响起铃铛声,冯月走进去,默默给妈妈擦拭身上的污渍,给妈妈穿上衣服,把妈妈放到轮椅上推到院子里晒太阳。
冯妈妈的眼神总是带着悲哀,里面有无尽的苦楚,她却说不出来,因为她是个哑巴。
冯月读完小学就辍学了,跟着邻居大妈去菜市场卖菜,每天凌晨两三点就把把鲜菜从地里拔出来,洗好,骑着比他高的三轮车送到邻居大妈的摊位前。他小学毕业后,妈妈就不做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和忧愁。
他没有父亲,在他记忆里有很多男人,但是他们都说不是,或许是其中一个撒了谎,也或许说的都是真的,谁知道呢。
他的日子就那样过着,没有未来,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要给妈妈做手术。冬天的凌晨水很冰,手上干裂出一道道口子,每次洗完菜手都没知觉了,支撑冯月干下去的是那十五万八,给妈妈做膝盖手术的钱。
十五万八千块啊,他攒了三年。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在他攒够钱,准备带着妈妈去动手术的前一晚,恐怖游戏降临。
他第一次被拉入恐怖游戏,里面的NPC吓唬他。他在里面,握着一把水果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妈妈在等他,他要带妈妈去做手术,他要活下去。
第二个副本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小丑,在他面前撕了要欺负他的男人,说不上感谢,但是冯月对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NPC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他特别讨厌同性,因为妈妈的客人会拍着他的脸,摸他的屁股,虽然他跑了,但是那种油腻的眼神他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上天赐予他美貌,却没有给他保护的能力,美貌成了带着毒药的馅饼,他有时候在想,要不就陪那些人睡一觉吧,也许就不会那么累了,可是,真的很恶心。
幸运的是,他成功从副本里活了下来,小丑放了他。
他回到家里,差点以为自己活下来了。他的身上背着一把水果刀,原本是用来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