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唯诺诺的点头说:“好的,舅舅,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一股恨意涌上心来:你不就是一个收废品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做一个5分钱的老板,对人还这么苛刻?哼,有朝一日,我也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等宋清山走出了那个废品仓库,那三个分拣废品的人,赶紧过来问周元富:“那老板是你的什么人?你好像叫他是舅舅吗?”
“是的,他是我的舅舅。”周元富干巴巴的回答了一句。他想:难怪父亲希望他们好好学习,能出人头地,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真不是滋味啊!以前留恋忘返于录像厅的生活真是罪该万死啊。
他妈的,等我把这个收废品的生意,摸出了门道,我也去收废品,这个本钱应该不要多大吧?周元富一声不吭地分拣着废品,心里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将来,书读不进,当兵的路子又走不通,以后就干这个,宋清山他有什么好神气的?
有了这个想法,周元富分拣废品更加卖力了。
正月十二开学报名,周元平从丁永凤的手里,接过报名费,收拾好行李,向学校里走去。
一直到了天黑,也不见周元平报完名从学校里回来。
丁永凤心慌的不得行,催促周光有骑上单车,到学校里去找找看。
这时,胡金星跑到他们家里来,对周元富说:“周元富,你的妹妹周元平,她今天坐火车到广东去了,她要我告诉你们一声。”
周元富听到这个话,大吃一惊的问:“我妹妹她一个人去的吗?还有没有同伴?”
胡金星说:“好像还有同伴吧?有,还有她们班上的唐雪晶。”
周元富十分担心的问:“你知不知道她们是准备去哪里的?”
“她们是去找你的姐姐张雨兰的,她说,雨兰姐姐在厂里当官,能把她们介绍进厂的。”
周元富听了,咬牙切齿的说:“天哪!她们是吃了豹子胆的,胆子那么大,敢跑那么远。”
周元富赶紧跑到村口,大声吆喝:“妈,你们不要去学校里找妹妹了,胡金星跑来报信,说他们跑到广东去了。”
丁永凤听了周元富的吆喝声,心里咯噔一下,腿子发起软来:“这鬼女子,胆子也真够大的,跑到广东去干什么?你们这几姊妹,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灯下,周光有在餐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女儿一声不吭地拿了学费做车费,到广东打工去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就这样到社会上去混日月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很是不甘,周元平的身份证上才十七岁,听说打工也要达到十八岁才好进厂,这些怎么能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挂念呢?也怪自己平时,没有好好的和儿女们沟通,严格地管得太死,惹得女儿偷偷地到广东去了,细想起来,他又自责不已。
两行老泪从周光有的眼角流了下来,丁永凤见了,生气地责怪:“看你喝个酒,喝的尿流,元平她也是读到高中的人,即使走到外面去,认识字的都不会含糊,只要她像胡金星说的那样,去找兰兰了,她就有办法进厂的,你少担心,凡事往好的一面去想。”
周光有无声地点点头,抹掉脸上的泪,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哽咽道:“我们千辛万苦,想培养他们成才的,现在,一个又一个地从学校里跑出来,不读书了,等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爹,我是不会后悔的,我想摸清二舅做废品生意的门道之后,我也做这个生意去,到时候,让您和妈俩个享清福。”
周光有厉声道:“不吃苦中苦,难熬人上人,这要看你个人的造化,贪生怕苦总是不行的。”
周元富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分拣了几天的废品,他好像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