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让奴才转告世子夫人,只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世子夫人莫要因着已经发生的事情,而累坏了身子啊!更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啊。”
“姨母让我放下外祖家的事,可姨母自己能放下吗?外祖家被抄,我母亲无故吊死家中,尸首我这个女儿都只见到了最后一面,我如何能放下?”
苏棠卿逐渐哽咽,“姨母若不是有表哥表姐,要帮他们铺路,姨母自己恐怕也会跟我有一样的选择。”
公公老眼也逐渐湿润了。
邹太傅,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公公叹息一声,也不好再劝,想到什么,眉眼都锋利起来。
“这侯府着实不是东西!竟然因着邹家下狱,就如此待夫人!当初邹家好好的时候,这侯府何人不是捧着夫人?当真是人心不古,狼心狗肺!”
苏棠卿苦笑,她跟顾怀轩,原本也只是维持表面平静罢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一件事,就可以戳破他们看似平静的表面。
公公还要回去复命,他不能在外面待太长时间,跟苏棠卿说了会话,就让描夏赶紧给苏棠卿上药,自己走了。
描夏一边上药一边哭,眼泪噼里啪啦落下。
苏棠卿伸手给她拭去眼泪,“别哭,疼吗。”
描夏摇头,“奴婢就是替夫人委屈,好像从萧家被抄之后,夫人就再也没有开开心心了,也再也没有一路顺遂过。
奴婢也不明白,为何奴婢对流浪的那只大黄好,给些吃的大黄都能朝着奴婢摇尾巴。而夫人待侯府三年,三年那么那么好,侯夫人却没有半分感激夫人,反而认为理所当然,变本加厉。”
“因为有些人是没有心的,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同情。”
苏棠卿苦笑,“至于当年的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如今萧崇宁待我如何我都该受着的。”
描夏有些慌了,“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该提起督主。”
苏棠卿摆摆手,“罢了,你去看看绘春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累了。”
描夏咬牙,也不敢在苏棠卿难过的时候多说什么。
点了刘太医留下来的安神香,退出房间去让苏棠卿好好休息。
苏棠卿却盯着地上一块木板发呆,每块木板的纹理不同,那一块仿佛天生纹理弱一些,看上去就有些悲弱感。
曾经记忆走马观花浮现,最终定格在顾怀轩狰狞着脸在苏府搂住她,叫了苏府所有宾客到花园来,败坏她的名声。
这件事被压了下去,没什么人知道,但名声败坏就是败坏了。
父亲明明知道她和顾怀轩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还是用她母亲威胁。
威胁苏棠卿必须嫁给顾怀轩,否则就要让她母亲没有好日子过!
她母亲本就性子佛系,在侯府日日礼佛很少出门,从不跟府中妾室计较。
若被父亲针对……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针对,还能有好日子吗?
苏棠卿闭了闭眼,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想回忆,泪水滑落在枕头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场棋局当中棋子,命运根本不由自己掌控。
可父亲定要和平南侯府搭上线,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