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内,常千旗被一男子薅着头发拖到了大院内,树木、天空、长廊,在她的视野里一时杂乱无章,她在恐惧里哭叫。那男子边骂边打,晋王府的人“哗啦”一下子出来了,常千旗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围观的滋味,像马戏团里被长鞭抽打着钻火圈的猴子,那些眼睛像灯光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安木槿被另外一个士兵摁着,看着满眼恐惧的常安旗,他愤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放开她,放开她……”
安木槿如伤痕累累的少年纵马疾驰,一路踏过山川平原,夕阳余晖落在他的背上,他与臣服已久的秩序彻底背道而驰:
“你们这群混蛋,媚富欺贫,倒行逆施,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呀!”安木槿使出浑身的力量,打翻了摁着他的士兵,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看着他终于萎靡不振的瘫坐在地上,像是一只得了瘟疫的瘦犬。心里才出了这口恶气,只是惹得旁边的兄弟大怒,,上前揪住他前胸衣襟,二人撕扯,几个仆人也上前殴打,安木槿终于被打倒在地上。
“住手,住手……”倒在地上的常千旗,看着眼前被殴打的夫君,早已泪流满面,怒不可遏,却也无能为力。
“住手!叔叔……”刚刚回府的赵元郎击退几个仆人,扶起伤痕累累的安木槿。他心里一直很敬重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夫子。
众人见赵元郎固能搏,几人不敌退走。
“叔叔,伯母,我扶你们去休息吧?”赵元郎另一只手扶起常千旗说道。又对院子里的人喝到:
“谁准许你们伤害他们的?义父只是请叔父、伯母过来商议一些事情,并没有让你们动手。你们竟然敢私自下手,想找死吗?”
“与尔何干?你做豪门犬可以,却不要向我吠叫。王爷仁慈,他们却不知好歹,今日此举,末将自有道理,你最好少管闲事!”梁涛斜视赵元郎一眼,心中尽是不屑,只埋怨舅舅太宠这个碍眼的家伙。
“梁少将,你最好还是听王爷的命令,不然军法处置也不是好受的。”赵元郎压根也瞧不上这个狗仗人势的小人,扶起安木槿夫妇进了他们的院子。
半夜时分,夫妻俩在没点灯的卧室,塌着腰对着窗户枯坐着,屋外的亮光衬得他们相当得落寞。他们刚刚被晋王带去看了一场刑罚,到现在夫妻二人依旧惊魂未定。
就在刚刚,晋王一声令下:“拖下去,施剕刖之刑。”
晋王的私牢里,阴冷肃静,炽烈的阳光,也穿不透雾蒙蒙的阴气。牢房外生长的枸杞,像吸饱了鲜血,妖艳异常。
监斩官弯腰轻询,散着腐烂气味的罪犯:“金银藏在何处?”
被摁住四肢的罪犯,涕泪糊满了脸,哑着嗓子摇头:“银钱已交……”
监斩官捏鼻退后,眼神冰冷,掷下令签。森冷的鬼头刀,冒着寒气高高扬起。两只断手不甘地切离手腕,拖着长长的血箭,喷射丈远开外。
罪犯痛晕了过去,一桶冰凉的井水,将其激醒。“金银何在?”监斩官耐着性子,低声复问。
罪犯费力地睁开眼睛,微摇头。又一道令牌掷下。
嗷的惨嚎,身体痛成反弓形,两只脚裹着血污,不舍地脱离脚踝,跌落在尘土里。
“说,银钱何在?”临斩官再一次厉声质问。罪犯已痛得没了知觉,像剁去手足的水蜈蚣,僵直不动了。
监斩官冷酷地扔下最后一支令牌,转身鄙夷地离开。一颗长着刀疤脸的脑袋,被悬挂在了刑场入口的竹竿上。
晋王则是冷笑着对呕吐不止的安木槿和常千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