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垆里回到家的许子晃悠悠的推开虚掩的院门,直挺挺的躺在院子里听着堂屋里的动静大声骂道:“大白天的,要不要脸。”
屋内的声音小了一些。
不多时,许山捂着脸从屋内跑了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破旧的布带。
许子见状大笑着嘲讽背对着自己系腰带的许山:“啧啧…玩的这么野,你可得省着点,毕竟年纪大了,别闪了腰。”
“你个混小子,再这样跟你老子说话,我去乡三老那里告你不孝,忤逆长辈。”许山大声警告许子。
许子对许山的威胁满不在乎,翘着二郎腿让许山顺便把许萱一起告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当初把你们两个混账溺了。”许山丢下句狠话,低着头出了院子。
小犬站起跑到许子身边,用脑袋蹭着许子的左手,“呜呜”的叫了两句。
“那混账又踢你了?”许子把右手枕在脚下,用左手摸着小犬的脑袋轻声问。
小犬摇着尾巴,朝着堂屋“汪汪”叫了两句。
“我不去,省的让她以为我在看她笑话。”许子摆着手柔声讲。
小犬见许子久不起身,着急的摇着尾巴转了两圈,咬着许子洗烂了的袖子往前拉。
“你可真是胆大了,等你长大了,我就把你炖了吃掉。”许子出言威胁小犬。
小犬呜呜的缩着脖子,仍旧去拉许子的袖子。
许子无奈的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东摇西晃的走到堂屋门前停下,想了一下后轻轻敲了敲那半扇遮住自己视线的房门。
“是谁?”
“我”
“进来吧。”
许子抬起脚迈进堂屋,见杨花瘫坐在地上,衣衫、头发有些凌乱,脸上除了热水烫的红点,没有其他的伤痕。
“见了许萱一面,你可真是长本事了。”许子说着看向落在长席上的血迹,不由得轻哼一声。
杨花没有说话,抬起头平静的望着遮住光线的许子说:“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许子不理会杨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敞开房门留意着院子中的动静。
“汪汪汪”的叫声响起,许子揉了揉泛疼的脑袋走进院子拦住想要往堂屋走的许山、许槐。
“我说,你这脸上不会是因为玩的太野走不成路磕了的吧。”许子凑到许山面前,一手指着许山鼻孔处的血渍、红肿的眼眶、青紫的脸颊,一手捂着肚子大笑着讲。
被说的挂不住脸的许山一把推开许子,拉着又黑又瘦的许槐继续往堂屋走。
“唉,叔父,你确定要进去?要是看到不该看的,说不定我阿翁就有了不用去服役的两千钱。”许子背着双手朝许槐大喊。
许槐虽然人品也不怎么样,但自认要比许山好。他狐疑的看了许山两眼,实在不敢相信一向懦弱的杨花会把许山打了,便觉得这是许山在给自己下套。
“兄长,不是我不帮你出气,我是一个男人,实在不能跟女人动手。”许槐摊着手讲,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许山立马跳起脚指着许槐鼻子大骂:“你这个时候充好人了,你打你良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打女人了。你不信我,反而信那个混球。”
许槐随即拉下脸,他向来本着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但不能被人说出来,气恼的挥拳朝许山揍了过去。
心中火气无处发泄的许山跟好面子的许槐扭打在了一起。
许子高兴的拍手大叫,把附近的邻居都引了过来。
占了上风的许槐狠狠踢了许山两脚,骂了两句后溜出了许家。
许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站起身,跳着脚边骂边往堂屋退,有些怵的看着坐在长席上抠血迹的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