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了一夜,在东边的启明星升起时,落入了西边的地平线。
“咚咚咚”的拍门声打破了巷子的宁静,有邻居咒骂着打开院门,探出头去瞧是谁在清早敲李家的院门。
于此同时,充满活力的李安君和打着哈欠的许萱一同打开了院门,俩人好奇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年轻男人。
“请问这是李安容家吗?”表情严肃的年轻男人朗声问。
李安君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对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讲:“安容还未起,你是来找陈显兄长的吗?”
“我是来寻陈显的,我是他的叔父陈安世。他昨夜未归,他的阿翁、阿母怕他会太叨扰你们,便让我一早寻他家去。”年轻男人说着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夸李安君是个聪明的女子。
李安君和许萱听后连忙请陈安世进院子里等。
陈安世见院子中再无他人,觉得自己进去不方便,笑着请李安君和许萱把陈显喊出来即可。
李安君和许萱点头答应,俩人给陈安世留了院门后,共同转身离去。
良久后,收拾妥当的李安容和陈显一同走到了院门前,李安容恭敬的向陈安世道歉:“陈叔父,昨天结束的晚,误了时间,导致陈显没能回家,让你们担心了。”
陈安世笑着让李安容不要在意,随后领着陈显往家里走。
陈显边走边对陈安世讲在李家发生的事情,讲李家人之间的趣事。
“哦,你同门的兄长今年也去了陈留县服役,听你说的名字,我好像记得曾经与他的兄长在驿站住在同一间房过。原来,那天和李婴在里门处遇到的那两个“假男人”是你同门的两位嫂嫂啊!”陈安世皱起英气的眉毛回忆着往事,怪不得刚才觉得那个打哈欠的漂亮妇人有点眼熟。
陈显听的有点懵,赶忙追问自己听不懂的后半部分。
陈安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下陈显的脑壳,让他一个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
“叔父,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五岁了。”不服气的陈显挺起胸膛反驳。
陈安世看了眼比自己低一头的毛头小子,十分轻松的拿捏陈显说:“哦,十五岁了吗?是大人了吗?那我回到家就让阿翁、兄长他们为你说亲吧,我见李家的女儿很聪慧,不如让你阿母来提亲。相看来、相看去,还挺麻烦的。”
陈显赶忙求饶,回想起昨天李安君向宋云珠撒娇的样子,耸着肩膀喃喃自语:“她是聪慧,可完全就像个小孩子。”
“啊,你说什么?”陈安世俯身问。
陈显连忙摇头,说自己什么也没说。
陈安世不再追问,在把陈显送回家后,不顾陈显的哀求转身离开。
笑着送陈安世离开的胖妇人随即换上怒气冲冲的表情,踮起脚尖揪住陈显的耳朵大声训斥:“你个小子,不回家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知道我和你阿翁有多担心吗?”
“阿母,我错了,下次一定改。”陈显连连哀求,可怜兮兮的请在一旁看热闹的陈充国替自己求情。
陈充国抬眼看了下东边的云霞,拍了拍身上的麻色直裾去东厨烧水。
“阿翁、阿翁,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救救我吗?”
“看你说的,她是你阿母,又不会害你,救什么救?正儿,你使劲儿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大不了今天不去乡塾。”陈充国停在东厨门前转身说。
赵正儿闻言松开了陈显的耳朵,揉着发疼的手指瞪了陈显一眼。
陈显赔着笑让赵正儿和陈充国回堂屋休息,自己殷勤的去东厨烧水、准备朝食。
五六日后,征发徭夫的消息的打破了柳河乡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