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宫。这一日,咸阳宫的气氛格外凝重,仿佛乌云蔽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白起,这位战功赫赫、威震六国的名将,身着战甲,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可那冷峻的面容下,却隐隐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他刚刚踏入这威严的宫殿,便感受到了来自王座之上秦昭襄王那冰冷的目光。秦昭襄王面色阴沉,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烧,又仿佛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白起,你可知罪?”秦昭襄王的声音打破了宫殿内的死寂,那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起心中一凛,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何罪之有。自己一生征战沙场,为秦国开疆拓土,历经无数次战役,哪一场不是拼尽全力,以少胜多,为秦国赢得赫赫威名?他恭敬地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而有力:“臣不知何罪,请大王明示。”
秦昭襄王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更甚:“哼,你屡次抗旨,不遵王命出兵,致使战机贻误,你还敢说不知罪?”
白起心中苦笑,他深知此次被召入宫怕是凶多吉少,却未料到竟是这样的罪名。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秦昭襄王,试图解释清楚:“大王,臣一心只为秦国大业,所做决策皆是为了能让秦军减少伤亡,获取更大的胜利。每一次未出兵之时,皆是臣细细斟酌战场形势,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那看似贻误的战机,实则是在等待更佳的时机,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啊。”
白起回想起那些征战的日子,每一场战役他都精心谋划。就拿那长平之战来说,他率领秦军与赵国对峙许久,并非是他怯战,而是在观察赵军的动静,寻找他们的破绽。当他发现赵军换将,新将赵括年轻气盛、急于求成之时,他便知道,战机来了。于是他果断出击,利用计谋将赵军引入绝境,最终坑杀赵军四十万,此役让赵国元气大伤,也让秦国在诸侯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可如今,大王却不理解他的苦心,只看到了他未即时出兵的表象。
“大王,长平之战,臣便是如此等待时机,方才有那等大胜。此次诸多战事,臣亦是这般考量,还望大王明察。”白起言辞恳切,希望能打动秦昭襄王。
然而,秦昭襄王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只觉得白起功高震主,如今又这般“违抗旨意”,让他在朝堂之上威望受损。他心中的猜忌与不满早已如野草般疯长,此时只想给白起一个了断。
“不必多言,白起,你今日便自行了断吧,莫要让寡人动手,也算是留你个全尸。”秦昭襄王冷冷地说道,那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白起心中一阵悲凉,他望着眼前这位曾经信任过自己的大王,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初入秦军之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秦国给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是秦昭襄王曾对他寄予厚望,让他统领大军。他也不负所望,一路征战,为秦国打下了半壁江山。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他知道,今日已是在劫难逃。
“臣,白起,一生忠于秦国,无愧于心,只恨不能再为秦国征战沙场。”白起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姿依旧如往日那般坚毅,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那佩剑在宫殿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剑,这把剑陪伴他征战多年,曾饮过无数敌人的鲜血,如今,却要沾上自己的鲜血了。
白起没有再做多余的挣扎,他举起佩剑,猛地划过自己的脖颈。
鲜血飞溅而出,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白起的双眼望着咸阳宫的穹顶,那里曾是他仰望的地方,代表着秦国的威严与荣耀。可如今,他却要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这个他为之奋斗一生的时代。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那身战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最后的叹息。
宫殿内的侍从们都惊呆了,他们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白起,大气都不敢出。秦昭襄王坐在王座上,望着白起的尸体,心中也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解气,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但他很快就收起了这些情绪,冷冷地吩咐侍从们处理白起的后事。
而白起的意识,在那鲜血喷涌而出的一刻,便渐渐模糊了。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往何方,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只是那心中的不甘与遗憾,如同燃烧的火焰,在这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
他的一生,就这样在秦国的咸阳宫,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画上了句号。可他又怎会想到,命运的齿轮并未就此停止转动,一场超乎想象的奇遇,正等待着他在那未知的黑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