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咋衣服湿了,冷不”我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昂,没事,老赵家那孩子有点胖,绳套套住拔不上船,我下水往起抬了一下,所以衣裳湿了,不冷,你没乱跑吧”
“没,我跟我师傅聊天呢”我道
“你师父?”我爸狐疑的问道
“就是抓师傅,他太厉害了”
我爸看着没有说话,此时老书记已经安排另外两家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了,回去该咋办咋办。长根也跟着他表姐一家抬着孩子离开了。两家人路过我爸身边的时候,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悲伤过度,反正没有人问我爸有没有事,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也没人有一句过来过去的话。
我爸没有说话,眼睛注视着那两家人离开,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多年以后我问我爸那天他们都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你心里啥感觉。我爸只是说了句,小恩小惠养恩人,大恩大德养仇人,人不怨我没尽力,没早点找到就不赖了,还提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要是我早点找到,没准还活着。言语中透露出的都是自责,在怪自己没有及时救下两条性命。
我拿着我爸的短袖,爷俩往岸上深处走。嘉园的父母跟老书记已经围在算破天身边,一个劲的求着,让算破天再想想办法,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心里也好受不了。
算破天张嘴询问了嘉园的出生时间跟时辰,右手搬着指头推算了一翻,脸上露出笑
“这孩子命大,应该还活着,现在是快三点,是丑时,往西找,能找到,往水浅的地方找。”
听了算破天的话,嘉园父母也重新点燃了希望,嘉园妈又跑过来抱住我爸“大哥,你再给看看去,行不,万一孩子真还在”一边说一边又重新把船推到水中,嘉园他爸也过来对着我爸说道“大哥,以前我有得罪你不好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从现在开始我们新打锣鼓新开戏,兄弟以后欠你一份情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拜托你了”
之前我家跟他家因为占地的事闹过点别扭,嘉园他爸仗着有个好姐夫在道上,对我们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最后还是我爸让人,地他要沾就给他占了,我家也不种。这也是为什么在大队的时候,其余两家都上来求我爸,他们两口子始终没有说话。
“说啥呢,我去,你们从岸上往西走,万一在岸边呢,抓师傅不是说水浅的地方,岸边水就浅,咱别浪费时间,过去的事早过去了,我一直也没往心里搁”说完我爸就拿起船桨往水中划去。
他们两口子也知道现在不是磨迹的时候,也顺着岸边往西走,我跟老书记和算破天也跟在后面,我们后面这三个没有手电了,就一边走一边喊。本来算破天说不让喊,大晚上的,万一再惊动了其他乱七八糟的,走了背运。此时还有一线希望,谁还管的了那个。
我因为也开了天眼,我喊的声音最大“田嘉园,你在哪啊,听见了吗,你说句话啊!”算破天没想到我在他旁边能喊这么大声。“你吓我一跳,这么大声,村南边也听见了,比大喇叭也强”
“我不是怕他万一晕了听不见吗”
“行,那你喊吧,喊这么大声,他能找到也让你这一嗓子又一嗓子吓够呛。再说了,那些水里的,喜静不喜动,你悠着点”他瞪了我一眼。
我看着水上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里作祟,听了他的话,又想到我喝了那碗水,我觉得水面上的“人”都在看我,立马就不敢喊了。
“师傅,我这喝了那碗水,以后都要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咋念书呀”我有些害怕的问道
“你可想了个美,你还想一直看到?六个小时以后就没事了,人家修一辈子才能做到的事,你想一口水就齐活,我本事再大也没这本事。”
听了他的话,我才放下心来,刚刚我是真的觉得害怕了,一想到以后都要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我不免心里别扭,刚开始好奇,现在可没这么觉得了。
“找到了,孩子还活着!我拽上来了,你们往西那个水房那走,我现在过去。”我爸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几个人都兴奋不已,嘉园的父母更是一路狂奔往西边水房跑去。那水房是另外一个村子修的,为了一块用水,就修了个水房,平时村里的水塔上不来水,因为他们村子在上游,水压上不去,水出不来,就来这水房打水。
我跟在算破天身边,他拉着我慢慢悠悠的跑着,脚下的泥粘着呢,深一脚浅一脚,也跑不起来。我心里有一万个疑问,田嘉园活着,他们是来干啥的,为啥会去水里,他们里面好像也没有会游泳的,为什么那俩没了。带着心里的疑问朝水房走去……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