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下了雪,这几天气温骤降,乐娆又临近生产,曲淮便开始居家办公。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乐娆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大着肚子盖着棉被不好翻身坐起来,她便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忽然就流下泪水打湿了枕头。
抽噎声一阵接着一阵。
曲淮梦中惊醒,急忙开了灯关心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孩子踢你了?还是孩子给你托梦了?”
“别哭了宝宝,吱个声好不好?”曲淮扶着她坐起来,下一秒将她抱入怀里,知道她这泪水一下子不可能收回来,所以调整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让她哭。
就快生了,她过于淡定,这会儿哭倒也是好事儿。
毕竟乐娆不哭他都要紧张得哭了。
“好想吃曲奇饼干。”乐娆停止了抽泣声,吸了吸鼻子后忽然蹦出来那么一句。
曲淮瞬间了然:“好,我去做。”
乐娆扯着他的袖子,模样看起来清澈又可怜:“我想吃我自己做的。”
曲淮沉默了一阵,哭笑不得地擦了擦她的眼尾:“好,那现在起床,我教你做。”
曲奇饼干不难做,乐娆喜欢吃,所以曲淮在家里一直备有材料,将面粉、糖粉、黄油和蛋液准备好,揉搓搅拌之后做成不同口味形状的曲奇便放入预热好的烤箱内,烤二十五分钟就能完成。
这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
乐娆兴致冲冲,没打一个哈欠。
也就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儿,乐娆肚子的小宝宝正式定下了“小曲奇”这个小名。
小名叫小曲奇。
只因乐娆喜欢曲奇。
大名叫曲雾眠。
雾,取自当年和乐娆初见时的天气。
好春时节,春雾朦胧。
眠,是睡觉和安眠的意思,是因为小曲奇在乐娆肚子里的时候和乐娆一样爱睡觉,故而取“眠”字。
预产期前三天,乐娆住进了医院,由于身体情况良好,医院这边建议顺产,于是淡定了大半年的乐娆忽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我生不好怎么办?”她哭得梨花带雨。
孟书琴和乐慈安慰她:“不会的,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放轻松。”
封苓苓哭笑不得,手心出了汗却笑着打趣她:“勇敢娆娆,不怕困难!”
说完鼻子一酸,她凑上去抱着乐娆:“要加油,我们都在你身边,别怕。”
还没开始生产,曲淮就出了一身冷汗,曲梵过去碰了他一下,他抬起苍白的脸,说不出一句话。
曲梵沉吟片刻:“她需要你,你别比她还紧张。”
曲淮闭了闭眼。
他知道。
一月二十六日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乐娆开始见红后进了产房,曲淮穿上无菌服同时进入产房陪产,整个过程中全程抓着乐娆的手不放。
他无法分担乐娆生产的痛苦,只能无声地通过触碰来传递他的爱和鼓励。
一月二十七日凌晨零点零七分,乐娆顺利生下小曲奇。
累得虚脱的乐娆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跟曲淮四目相对着,她眼睫微颤:“别哭了,你流的眼泪比我还多了。”
曲淮直笑出声:“我的娆娆最勇敢。”
“受累了,我的宝宝。”他微微叹息,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乐娆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出产房那一刻,门外熙熙攘攘地站着许多人,曲泽沅跟曲梵放的礼花砰砰两声,漫天的雪花伴着海棠自半空落下,乐娆累得不想动,看着此情此景眼睛却湿润得模糊了视线。
她是幸福的。
小曲奇也是幸福的。
她的小曲奇,伴着所有人的期待与祝福出生。
盛满了她对曲淮的爱、曲淮对她的爱,最终降临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