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侍郎哽住了,佯装不在意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病好些了吗?今日的脸色瞧着比那日好多了。”
“是好些了。”
吴侍郎:……
相顾无言,唯有尬千行。
“雨湖,你我非要如此么?”吴侍郎一声轻叹,“我有许久都未曾见到你笑了。”
“妾年岁渐长,已不爱笑了。”
冯氏别开脸,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意味。
即便冯氏转过了半边脸,吴侍郎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嘲弄,当下,吴侍郎心里一冷,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几年过去,她还是这般不知好歹,看来自己对她还是太宽容了!
不过一个妾室!
既然她这般不懂事,那就再冷冷吧,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是我太纵着你了,才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罢了,歇着吧,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再来。”
说完,吴侍郎抬脚离开了,只是出门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将门帘摔得又重又响。
冯雨湖:......
一记白眼。
走出西霞院后,吴侍郎对方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方管家听罢,面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
“照我说的去办,不给她些颜色看看,她是不会明白妾室到底该怎么做。”
方管家无奈地瞧着吴侍郎离去的身影,暗道,老爷真是......哪有这样对房里人的?削减用度什么的,那不是正妻整治小妾才用的手段么?
唉!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冯姨娘知道了,万一闹起来......
想起冯姨娘刚入府时的轻快爽利,再想一想如今她的沉默寡言,方管家重重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啊!
只盼着冯姨娘不要太倔强,早点跟老爷服个软才好。
第二日一早,吴三娘来找阿娘说说话儿,一进院子便看到了一堆木炭渣子。
吴三娘退后几步,仔细瞧了瞧“西霞院”三个字,这才重新走了进去。
“阿娘,你这......咳咳咳!”
小桐掀了帘子,吴三娘刚一进去就被呛的咳嗽不止。
这味道,真够上头的。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跟阿娘一起出去。”
冯氏一边说着,一边自屋内走出,推着吴三娘去了廊下。
“阿娘,你这用的什么炭火?这般呛人!”
吴三娘不干了,错着牙就要去找方管家理论。
冯氏一把拉住她:“早上方管家刚送进来的......”
什么?
吴三娘呆住了,有些搞不明白情况。
恰巧此时,吴侍郎身边的小厮阿吉来了,手里小心地捧着一幅卷轴。
“冯姨娘,这是老爷命小的给您送来的。”阿吉哈着腰,笑得十二分不自然,“老爷说,要姨娘挂在案头,日日自省。”
吴三娘听得只皱眉,反观冯氏却是一脸淡然,不言不语地接过了卷轴。
瞧着冯姨娘要展开卷轴,阿吉头皮一紧,匆匆行了礼便离开了。
吴三娘凑上前细看。
《以夫为天》
淦!吴三娘险些气歪了鼻子,比被小领导派去刷他的脏鞋还气!
冯氏微不可察地撇撇嘴,慢条斯理地合上卷轴。
“燕雨,去,照老爷的话,把卷轴挂在案头。”冯氏眼底微转,“把炭盆朝案头推推,别被风吹熄了炉火。”
听到第一句话时,吴三娘几乎要蹦起来了,听到第二句话时,吴三娘的脚又落回了地上。
好好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吧!
这难道是阿娘和父亲之间的什么情趣Play?她,误入了其中一环?
可想到燕飞说的那些事,吴三娘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吴侍郎应该没有其它意思......
就是真心实意的,想羞辱她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