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李自然一脸欢喜地跑到小三清宫院子,正要喊着他的好兄弟去喝酒,就看到路池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屋子里。
“好兄弟!我爹请你喝酒去呢,咱们快走吧!”李自然跑到路池屋里,头朝着门外故意大声嚷嚷道。
“别喊了,咱们师傅知道了。”
“啥?”李自然也被吓得脸色一白。
赵娥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自然是知道你俩要去喝什么酒呗。”
路池赶紧站了起来,和李自然站成一排,抬手指着李自然:
“师傅,都怪李自然!是他喊我去燕香楼的!”
“我……你……”李自然面如死灰,蹬着眼睛看了看路池,又心虚地看了看赵娥娘,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兄弟这么轻易地就出卖了他。
赵娥娘也没有再训斥什么,把手中拎着的包裹和一把剑放到了房间桌面上。
“明天一早,府衙会有人来,带你一道去宁州西边西山县,你去那里护送一批巨木送回宁州城,估计来回也就个十来天,这差事就算办成了。”
“这是啥?”路池指着桌上的东西问道。
“清乱司的高人总得有个高人的样子,你明早把道服换上剑背上,省得被人多嘴说我派了个愣头青帮我办事。”
“可我不会用剑啊。”路池拿起剑左右打量着。
“知道你不会用,所以我特地给你买了个最便宜的,只要一两银子!你就背上装装样子。”赵娥娘面带得意之色,继续说道:
“你把这趟差事办好,这件事我就不跟江儿说,办不好……”
“徒儿一定尽心尽力地替师傅办事!”路池赶紧下个军令状。
护送一批东西,又有官府的人一块,听起来……确实问题不大。
一旁的李自然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师傅,那我呢?我能一块去吗?”
“你去个屁!老老实实待着,你再敢去那些地方的话,信不信我立马就告诉你爹!”
李自然赶紧闭口不言,但听着赵娥娘不会立刻告状,心里稍微放心下来。
……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一个灰衣年轻衙役就已经等在了李自然宅子门口。
赵娥娘牵着两匹马,从街上走了过来,把马拴好,与那年轻衙役打了个招呼后走进了院子。
片刻之后,赵娥娘领着路池和江儿一同走了出来。
李自然还在为昨晚路池的出卖在生气,今早都没有来送行。
路池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深蓝色道衣,背上背着那把卖相还行但其实很便宜的宝剑,已经变得有些长的头发被江儿仔仔细细梳好扎起,插上了一个道簪。
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高人的样子。
“师兄……你早点回来。”江儿一脸不舍,眼眶微微发红。她昨晚听说路池要出门是十来日,心里便觉得有些失落,夜里没能睡好。
“你师兄他又不是死了,也就十来天,用得着这么伤心么?”赵娥娘看着两个年轻人执手相送,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
江儿连忙把牵着师兄的手放开,又低声交代了几句。
路池心里也不舍得江儿,但最近看到赵娥娘就害怕,这一趟看着不危险又能出去玩,心里也生出一些期待。
“我过几天就回来,你伺候好咱们师傅。”路池安慰道。
想到接下来没人与自己分担赵娥娘的叫骂,江儿心里更加悲痛起来,抬手抹下几滴眼泪。
“得了得了,你俩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眼泪留着以后再哭。”赵娥娘忍不住嘟囔道,转身朝向那个年轻衙役:
“这位小哥,我看着他俩心烦,你赶紧带着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