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站着的纸人趴在房间窗口,似乎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时而还猥琐地回头看一眼床上。
过了一会,那站着的纸人也说话了:
“大哥,你快点,该我了吧。”
路池听到过这个声音,这声音正是刘二庄头儿的!
蠕动的纸人听到那催促的话语,丑恶的身体抖了一下,颇为愤怒地跳下床,啪地一下扇了窗前纸人一巴掌。
“让你催,都怪你!”
窗前纸人挨了一巴掌,好像也不恼怒,快速地爬上床,也要开始蠕动,但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大哥,这女的咬舌了!”
它这句话刚说完,三张纸人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力地飘落在了地上。
房间里又重回寂静一片。
路池看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那个可怜的寡妇生前最后一幕的景象吧。
那个可怜的妇女根本不是因村民责备上吊而死,而是受辱咬舌自尽而死!
路池和李自然看得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李自然转头就要回庄子里杀掉那个禽兽刘二。
赵进却伸手笑眯眯地拦住了他们。
“二位老弟疾恶如仇,但是除邪祟还需要那个刘二呢,现在不能草草杀了。
“今晚饭后,我去庄子里找你们,咱们兄弟仨一起去杀恶人抓邪祟,二位兄弟可愿助我?”
路池和李自然一同抱拳答道:“好,一言为定!”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炎热的太阳烤着整个村子。
路池三人一同走在回庄子的路上,几个光子膀子村民蹲坐在路边树荫下,好奇地看着三个衣服上没有补丁的城里人。
“赵大哥,刚才那三个是鬼还是邪祟?”路池好奇地问。
“哈哈,这世间哪里会有鬼啊?再说那刘二还好好活着呢。”赵进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又说道:“刚才那只是那房间里边的一丝怨念,被玄力映射成了几只小邪祟,把当日发生之事重演给我们看了一遍。我的玄术一消,那三只小邪祟也就烟消云散了。”
“邪祟不是鬼么?”
“哈哈,当然不是。这世间玄力太盛,人的各种邪念、怨念,有时会被玄力映照出了奇怪的东西,人们统称这些东西为邪祟。这邪祟一事,怕是咱们道法一脉中邙山和茅山两道最为精通。
“等明日事情忙完,我再多讲给你们听一些。”赵进说着同二人拱手道别。
路池二人连忙点头。
看样子玄门发烧友李自然也不知道刚才讲的那些门道,一路上也是一边听着一边发出感叹声,
路池和李自然人快步回到庄子,正准备进庄门,却看到路边旁边看到一个胥吏带着几个人,把一个老汉和一个小孩围在了墙边,挥着鞭子做抽打状。
四周近处没有人围观看这个热闹,倒是有不少村民站在四周远远的几个路口,伸头望着这边。
胥吏一边抽打着,一边骂道:“李老头,你有捞水桶的功夫,去山上抓几条蛇不也能换个几十文钱么?你前年的税钱都还欠着呢!”
那个胥吏挥着鞭子,但也没有真打,只是把鞭子抽打在老汉脚前的地上,吓得拎着一个破水桶李老汉贴着墙跪着,他身旁那个八九岁的小孩被吓得不轻,抱着李老头的腿哇哇大哭,泪水和汗水糊了一整脸。
李老汉搂着孩子,哭着磕头说:“大人,我们山上没蛇啊,青龙会每年还要我们出两成的蛇税,孩子他爹妈前年还都没了,我们家是真的没钱交田税了。”
那胥吏一听,反而更怒:“青龙会的蛇税你们有钱交,我们衙门的田税你们就没钱了?两年一共也就一两八钱税银,你今天是交还是不交?”他说着,又举起了鞭子,似乎准备真的抽了上去。
“住手!”
眼看那鞭子就要抽出来,路池再也没法看下去,连忙上前捉住那根鞭子。
中午的烈日照着李老汉和他孙子,也照在胥吏一伙人身上,几人的背上的被汗水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