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背上生生吃痛,但路池顾不了这么多,连忙跑到正堂门口,急切地问赵娥娘:
“啥净身?是精神吗?”
“是净身啊,你没听错,你拜师时老刘没有告诉你吗?”赵娥娘目光有些哀怨地瞥了眼身旁。
刘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身炉一脉的所有玄门,都须用身体的某些损伤来换取神异。”赵娥娘的语气愈发哀怨起来:
“金刚法至刚至强,付出的代价就略微大了一些,练到一定程度就需要净身才能练得下去。”她说罢毫不掩饰地如怨妇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刘洪。
路池这才发现,刘洪虽然看起来阳刚至极,但面上是毫无胡须的。
……这什么破金刚法啊!练个功还得把自己阉了?这破功不练也罢!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好,这几天长出来的胡子还结实地长在脸上。
“身怀玄术,快意恩仇,横行江湖,这样不好吗?”刘洪正色讲道。
“不好!”赵娥娘同路池一起大声回答。
赵娥娘仿佛被触到了什么伤心之处,面容一下子变得凄冷,讲道:
“你倒是快意了,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小女子的死活。”
刘洪低头沉默了一阵子,低声回道:“小赵,都十来年了,该过去了。”
听了这两人的几句话,路池一下子脑补出来十来集的古装怨妇剧。
四人之间一时静了起来,尤其是路池和江儿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路池尴尬地脚趾扣地快把地上抠出印子,江儿用手指将自己的一撮发梢飞速地卷绕着,几乎都要绕出了白烟。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二人当场就都想钻到那块巨石下边藏好。
赵娥娘一言不发,走回了自己屋子,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江儿也赶紧寻个理由出门买菜去了。
正堂门口只剩路池和刘洪二人。
路池笑得比哭还难,声音颤抖问道:“师傅,咱们练金刚法必须要净身吗?不净身能练不?”
刘洪朗声回答:“你想得太远了,金刚法至少要到‘非人’境才会遇到瓶颈,到那时才需要净身。”
“非人境?”
“‘入门’‘山人’‘非人’‘大道’‘真人’”刘洪继续讲道:
“天下玄门异术众多,基本都用这五个阶名来界定玄门之人的境界。”
“这五个阶虽不完全合理,但这么多年用下来倒也没什么大毛病。每个玄门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修炼中的关口,每突破一个关口,实力便有极大的提升。”
刘洪知道路池最关心的还是净身问题,便又开口补充道:
“金刚法这些年几乎没有人修炼了。我师傅本就是宫里的一位公公,他究其一生也只是修炼到了非人境。”
“净身这种事情,等你修炼到非人境,遇到瓶颈时再操心也还来得及。到时候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现在不用操那么多心。”
路池赶紧追问:“师傅那我现在什么阶?”
刘洪冷哼了一下:“你?你现在不入阶,离非人境还早着呢!”
路池听到自己的小小路一时半会儿还丢不了,稍微放下心来轻轻吐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刘洪骗上了一条贼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到时候老子不当这狗屁金刚传人了!
院子东侧的房门从里边被大力推开,赵娥娘风风火火地走出来,走到了正堂门口的二人交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