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林中,亲眼目睹你行凶的可不止一人!好啊,你枉自一身修为,敢做却不敢当吗!”
听到孤魂林三个字,弥真才如梦初醒。
“哦!你是说那个小流氓啊……”
没办法,自己杀的人太多了,怎么记得住其中某一个的名字呢?
可是在卫无疆看来,弥真的言行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本门死去的弟子是小流氓?
“秃驴!你欺人太甚!”
地砖,崩裂!
卫无疆一个闪身,场中几乎没人看得清楚他的行动轨迹,只见鬼影如魅,蹬腿已经杀至弥真面门!
空气,因为两股伟力相撞而剧烈震荡,围观诸道军不禁连连后退。
然而挡下了卫无疆这一脚的却不是弥真。
而是独孤去疾!
“卫兄,道军大业要紧,还是一两个弟子的性命要紧?”
卫无疆脸色铁青,落回地上,死死地盯着独孤去疾。
“你是说,我踏云修被人欺负到头上,这口气就该忍下来?”
“是非曲直,尚未有定论,岂能开口就说盟主欺负于你?以孤所见,盟主深明大义,绝非滥杀无辜之人,这里都是道军兄弟,何不把事情原委说明白了,让大伙儿评评理?”
“哼!”
卫无疆自然知道,道军出征,门人的性命本就有如草芥,他只不过想要让踏云修占据道德高地,以便在道军中压倒一心禅宗罢了。若不是弥真满口轻蔑的态度,他又怎么会主动翻脸呢?
“禅门慈悲。”
弥真以手掌竖起法印,说道:
“小僧虽不知卫兄如何听说此事,但小僧手刃的,不过一人之命,至于另一位叫做卫辰的……嗯,确非小僧所杀。敢问卫兄,指认小僧是凶手的,到底何人?”
卫无疆眉毛末端止不住地抽动。
虽然弥真亲口承认杀了本门弟子,但其实卫无疆真正关心的不过是外甥卫辰一人而已,至于那个李不封,只不过是炼气境的喽啰,这口气忍了也就忍了。
在卫无疆怒目而视之下,他身后一个踏云修弟子扑通跪倒:
“禀、禀师父!卫师兄确实……确实没有当场身亡,李师兄一死,卫师兄就往树林里逃走了……”
自己外甥临阵脱逃的胆小行径,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提起!
卫无疆本来青白的脸皮涨得好似猪肝:
“够了!不用说了!”
“弥真和尚!你虽然没有亲手害死卫辰,但孤魂林中妖魔遍地,你把他逼走,又与杀人何异?”
“无论如何,一心禅宗,今天必须给大伙儿一个说法!”
弥真直到这时候,才终于确认了卫无疆的真正心思,脸色随之难以察觉地冷下来。
这个卫无疆,所作所为与摘虚真人又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巡天道,是想要偷偷把老祖请来,以壮声威;而踏云修,则是想借门人的两条性命,对一心禅宗施加压力,让自己这个盟主在考量各方利益时,不得不更偏向于他宗门罢了。
难怪,道军这几个首脑,连日来不断派弟子上门拜访自己,希望尽早召开道军大会,还说什么反攻之事,宜从急从快,不能给敌人喘息之机……
现在看来,道军大会,讨伐妖魔还是其次。
恐怕,声讨自己这个盟主,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