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骗我!
突然之间,只感天旋地转,支撑脊柱的气力被快速抽离。
双腿簌簌,浑身绵软。
还好徐庶眼疾手快,伸手护住刘琦。
浑身乏力的刘琦在徐庶的搀扶下来到小厮身旁。
刘琦想要把小厮揪起来问话,却是怎么都使不上气力。
黄承彦见状,代刘琦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小厮道:“当初六万大军撤退回襄阳后,主公与夫人单独叫了从事去谈话。
自那之后,从事便被针对,日常政事都逐渐被排开不允参与。
一日,主公查询调令,发现江夏太守有求还马匹文书,便叫黄祖前来询问。
黄祖言,从事借马三百,还未归还。
找从事质问,从事闭口不谈。
主公大怒,下狱从事,从事于前日在狱中忧愤而亡!”
“你骗我!这些时日我有与先生互通文书,这些事他为何只字不提?”
小厮匍匐跪地,却是不敢回答。
“说来!”
小厮被这怒吼吓得不敢动弹,只得如实回答:
“是从事吩咐,凡与公子通信,只报喜,不报忧。”
刘琦杵在原地,犹被雷击。
嘴里不断重复这句:只报喜,不报忧。
“蔡夫人!是她!肯定是她陷害了子柔!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这个蛇蝎妇人!”
刘琦状若癫狂。
徐庶死死抱住刘琦,示意冷静。
黄承彦也不断安抚刘琦,要三思而行,现在去就是在送死。
只见小厮继续道:“从事为公子留有遗言。”
“说。”
小厮抬头看了看黄承彦与徐庶,示意他们二人离开。
只见刘琦抬手:“且速说!”
小厮道:
“士者,当为知己者死。
公子知遇之恩,子柔定会献身以报。
子柔自知终有一死,公子切勿为了子柔而坏了大事。
如今,群雄逐鹿,汉祚将倾。
现公子立足新野,可先连汉中,再图益州。
荆州予琮,得之如探囊取物。
公子切勿计较荆州得失。
子柔去,公子保重。”
当蒯良的口吻与小厮重合,刘琦梦回蒯良身前,听着蒯良的谆谆教导。
一声保重,道尽了蒯良的一生。
只见小厮突然从怀里掏出匕首。
徐庶眼神一凝,以为小厮要对刘琦不利。
此时。
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小厮把匕首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父亲,儿把话传到了,儿来陪你了。”
父亲,儿来了……
时间佛若凝结。
眼泪潸然下落。
蒯良宁死都不开口,说那三百匹战马在刘琦这里。
蒯良知道,这是刘琦为数不多的本钱。
刘琦离不得这三百匹战马。
而这也是他能为刘琦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蒯良父子诠释了,什么叫做:士!
“子柔……子柔……”
刘琦的心已经疼得连呼吸都刺痛,嘴里一遍遍的呼唤着名字,直至,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