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的外公是个江湖游医,梅香的母亲叫李曼,自幼便跟随梅香的外公,居无定所,四处行医给人看病。梅香的外婆,李曼打小就没见过,梅香的外公也从不提起,就算问也得不到答案,李曼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在一次给人看病后,梅香的外公因为误诊,让病人失了性命,他觉得无法向病人的家属交代,也觉得没脸再行医,丢下仅十来岁的李曼寻了短见。
没了依靠的李曼,除了会点医术外,也不会其他的谋生手艺。因为年纪尚小,不能给人看病开方,就只能靠乞讨维生。
此后,李曼就一直生活在颠沛流离中,幸得碰到一户好心人家将她收留,总算安稳下来。凭着父亲教她的医术,她开始试着免费给四邻看病,在医治好数人后,也渐渐有了名声,被当地的村民称为神童。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曼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也憧憬着自己可以开个小诊铺,挣点钱以回报收养自己的好心人家。
可好日子还没开始恶梦就降临,她被邻村一老地主看上。这老地主虽有点田地也有些钱财,但却是个恶霸,一把年纪还要纳小,且扬言若是不从,便要大打出手。为了不拖累好心人家,李曼只得远远逃离,再次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李曼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碰到了一队收尸人,为了有口吃的,她恳求领队收留她。那时候战乱四起死尸遍野,需要有人收尸,虽然她是个女的,因实在是缺人手,领队也就留下了她。
收尸虽不是什么好差事,却也能糊口,而且她本就是学医的,从小见多了并不害怕。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战死的人与正常死亡不同,形状各异,甚至惨不忍睹,刚接触时还会作呕,时间一长就变得麻木。
一次战后收尸,她发现有个尚未断气的人,经她及时救治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被救活的人姓陈,是个连长,伤好归队后为报救命之恩,将李曼收入到自己的部队,穿上了军装,李曼成了一名随军医护。
虽南征北战到处奔走,日子过得并不安稳,但在军队中却备受士兵的尊敬,那个陈连长还有娶她为妻的意思,这让如浮萍的李曼再次对生活有了憧憬。
终于有了点盼头,可接下来的战事击碎了她的希望,所在的军队战败,陈连长也没能再次幸运地活下来,她也被对方军队俘虏。幸亏抓她的士兵见她是个女的又是个医护,便私下偷偷放了她,一路逃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脱了军装她又成了普通百姓,一切又回到起点,再度四处漂泊。直到一年冬天,解阿公和裴阿公他们在路边遇见快要饿死的李曼,将她救下并带回寨子,李曼才有了现在这个家,有了真正美好的生活。
听了李郎中的坎坷遭遇后,妙迹耘赶紧表示了歉意。
“是晚辈唐突了。”
“不过是些旧事而已,比起那些不幸的人,已是何其幸运。”李母笑笑。
“倒是你年纪不大,就有如此行针手法,确实不多见。”
“是李郎中过奖了,与我师父相比,还差远着呢。”
“是很小就开始练的?”
“是的,刚开始没认真学,没少挨师父的训。”
“学医就是这样,容不得半点马虎。”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妙迹耘从里屋走了出来。
裴阿公问道:“这就好了?”
“针已经行完,等汤水熬好,还需要再去拔针。”
“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本就无大碍,通便几次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好在是虚惊一场。”解阿公如释重负。
阿鹞问道:“哥,你弄的这个是叫针灸,对吗?”
“是的,也算是中华医学的葵宝。”
“我想学,能教教我吗?”
“好学是件好事,只是要学会它,不是一两天的事。”
“只要先生肯教,时间再长,我也愿意学。”梅香一副认真想学的样子。
“哥,你就教我们吧。”阿鹞的语气里,明显带了撒娇的味道。
“不是我不愿教,是学会它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基本的要求是必须熟悉人体穴位。不过,就算学不会针灸手法,至少对人体穴位有个认知,也不是一件坏事。目前已知的穴位,就有几百个,尚未探知的,可能还有更多。”
“这么多穴位?要学到什么时候呀。”细妹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
“慢慢学呗,我有耐心,只是这穴位...要......”
梅香的嘴上不太好说出口,但她的心里却认为,若有必要,脱光衣服也愿意。一则她本身也算是一个小郎中,她懂医者眼中只有病人的道理。二是因为,要看到自己身体的人是妙迹耘,她不介意被他看到,甚至希望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
“我绘一张穴位图给你们,自己对照就行。”妙迹耘知道梅香想表达的意思。
“那就太好了,什么时候给我们绘制?”
梅香表面上显得很激动,而内心却有种失落,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还急不得,我要随手画一张,不准确的话,你也是白学。”
“没事,我可以等。”梅香的心里,有了更多的期待。
“估计针灸手法我是没戏了,穴位我倒是感兴趣,我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