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就不治了,我也没有办法了,亲戚朋友,还有以前的老战友,都借遍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了,能拖多久算多久,给我儿子送走后,我就离开滇西。”
柴伟的声音有些哽咽。
“离开滇西,你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
柴伟如实说道,略显迷茫。
“算了,不说这个了。”柴伟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大声喊到:“老板,来几瓶啤酒!”
说罢问向王冕:“你们怎么来滇西了?”
“因为许九筒。”王冕平静说道。
柴伟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冕。
“我们和许九筒闹掰了。”
“是因为我的那车货?”
王冕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的说,那车货只是个导火索,就算没有你,恐怕闹翻也是早晚的事儿,这件事主要原因在我,因为只凭散货,根本不能支撑我立足蒙北。”
“王老板厉害。”柴伟喝了一口酒水说道。
王冕苦笑道:“真要厉害,也不至于被逼着离开蒙北,单凭我们几个人,在蒙北,我不是许九筒的对手。”
“但是我这次过来前,截了许九筒近乎全部的货,估计他会元气大伤,我想趁这个机会,打通滇西的油路,回去以后在和他较量一下。”
柴伟愣神,盯着王冕,截了许九筒几乎全部的货,面前这个人,还真是狗……胆大包天。
“想好了要卖掉车子?”王冕问道。
柴伟犹豫不决,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好。”
王冕没有劝阻,柴伟目前的状态,已经不太适合这个活,否则王冕很担心未来的某一天柴伟精神状态崩塌带着某个幸运儿一起上路。
“你没有考虑过做我们这个生意?”
王冕好奇的问道。
“想过。”
柴伟举起酒杯和王冕轻轻碰了一下。
“说实话,这生意来钱快,我清楚,但是也就是想想,如果论猖獗程度,滇西的油贩子不比蒙北差多少。”
“所以说这种生意,除非胆大妄为,否则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们在做。像我这种,带着儿子,想拼又不敢拼的年龄,再加上身后没人,就算做了,恐怕不出几天就被人吞了。”
柴伟苦笑的摇摇头。
王冕陌然,不得不说,柴伟看的很透彻,如果他没有老头子,没有沈瘸子的人情,没有牛桂枝的人,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吞许九筒的货,更别说截掉当初柴伟送的那一车。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在贺酒蒙子的地盘上蹦跶,尽管他很好奇贺酒蒙子为什么没有理会他。
酒足饭饱后,王冕没有和柴伟争着付款,这让柴伟本就不多的自尊得到了尊重。
回到市场,柴伟卖掉了罐车,王冕没有阻止,站在一旁看着,等柴伟卖完以后,这才起身和柴伟一起离开。
王冕不清楚柴伟开了多少年的罐子,但能清晰的感觉到柴伟的眼中带着难以割舍的感情和一抹放松的情绪。
或许是酒精在作祟吧,王冕心想。
“按理说,老板来到滇西,应该由我做东,但是这些钱,我留着给我儿子交费,只能委屈几位睡我家里了。”
柴伟有些歉意的说道。
“狗不嫌家贫,能住在你家里,已经很客气了。”大山插嘴道。
“山哥……我们可不是狗,咱们还是有区别的。”振图低声说道。
“哈哈哈哈。”
柴伟大笑:“兄弟说的没错,狗不嫌家贫,说实话,我在市里的房子已经卖掉了,还真得让你们睡一次穷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