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在货轮上摇摇晃晃的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海面上风平浪静,王冕在电视上看到的波涛巨浪并没有来临。
彭江时不时带着王冕在甲板上掏鱼,这让王冕明白了为什么彭江说海鲜管够。
第三天,王冕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城市,眼神闪烁,兴趣盎然。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海青,早年间他在蒙北读书时,坐大巴车来过一次,只觉得一路上乌烟瘴气,良辰美景更是一点儿没有看到。
如今坐在船上,目光越过海面,水波荡漾,才发现原来海青的确不愧为水上明珠之城。
“难怪都说距离产生美。”
王冕嘀咕了一声。
“王老弟在看什么?”彭江不知何时来到了王冕身侧,笑呵呵的问道。
王冕盯着远处,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前上学时候,我坐大巴车来过一次海青,当时走的是一条土路,到处都是灰尘,路上颠簸的很,丝毫没有感受到海青的美丽,如今在这儿看去,海青真的很漂亮,难怪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任何事物,从不同的角度看去,都不一样。”
彭江一愣,似乎没想到王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苦笑道:“可能是因为老弟很少在海上,我在海上跑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这些感触,至于以前上学时学到了东西,早就扔到海里去了。”
王冕哈哈大笑,不得不说,彭江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管是不是陈爷叮嘱过,总之彭江一路上没有亏待过自己。
王冕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大金链子,不由分说的戴在彭江的脖子上:“江哥,你虽然不收我的路费,但路上对我很照顾,无以为报,这根链子对我没用,送给你。”
彭江诧异的看着王冕,心道果然是陈爷让他照顾的人,出手不凡。
只是这个大金链子,让他苦笑不已,头一次看到有人送礼送他一根金链子。
彭江没有拒绝,而是开口问道:“不知道老弟上岸后要去哪儿?从这里看海青,看着很近,但实际上最少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
“去滇西,上岸后我直接去车站……说起这个,恐怕还要麻烦江哥一件事,我的那辆摩托,需要江哥帮我送到滇西。”
“这个好说。”彭江大手一挥:“直接托运过去就行,这种事儿我们经常做,现在船底还有几箱货,也是等着托运,到时候一块送过去就行。”
说完彭江笑意吟吟的看着王冕,从手腕上摘下来一根手串,上面悬挂着一颗浑圆的乳色白珠,递给了王冕。
“这跟大金链子值老钱喽,老弟出手这般大方,也不能让你白喊我一声江哥,这个手串,你戴上,要是在滇西遇到事儿,可以去滇西的青石巷找一个叫万钟的人,他在那儿有一家当铺,这个人是我的袍泽兄弟,你拿着这个珠子过去,有事儿他肯定会帮忙。”
彭江认真的说道。
王冕没有拒绝,接了下来,手指在珠子上轻轻摸过,很是细腻,泛着油光。
“象牙?”王冕好奇的开口说道。
“老弟好见识,是一颗未成年的非洲象牙,当时那批货走的是我的船,结果被人点了,我暗中留下了一根,后来万钟用这根象牙打磨了两个物件,其中有一对就是这个珠子,我一颗,他一颗。”
彭江郑重的开口说道。
王冕神色认真:“那就谢谢江哥了,一根金链子换这么大一份情谊,怎么说都是我占了便宜。”
彭江摆摆手:“言重了,这些东西,和古董一样,被人发现了,才有价值,要是埋在土里,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个一块烂泥罢了。”
王冕一怔:“江哥通透。”
“谈不上通透,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拿出来。”
彭江站在甲板上,抓着扶手。
“但是去年我在海上遇见了一场大浪,船翻了一半,差点没命,这才想明白了,我整天漂在水上,也没机会麻烦我这兄弟……我看你这人不错,实诚,索性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