绉元离开了。
王冕和大山重新回到车上,眉头紧锁。
“冕子,你觉得和绉元合作怎么样?”大山眉宇间充斥着兴奋:“要我说,咱们直接答应下来,这可是一块大蛋糕,咱们要是吃下了,不出三个月,咱们哥两个,一人在蒙北买一套三室一厅!!”
王冕苦笑一声:“你说的对,但是买三室一厅……我敢保证,一旦和绉元合作,不出三个月,不,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就得就得带上振图和黑子,逃离蒙北,甚至连咱们现在坐的这辆车都要卖掉,否则路费都没有。”
“啊?!”李大山震惊道,不可思议的望着王冕。
“这是一个局。”王冕闭上眼睛,缓慢开口。
和老头子详谈以后,王冕的思维仿佛被打开一般,尤其是记住了遇事三思而后行,方才和绉元交谈时,王冕屡次陷入思索,但皆被绉元打断。
“局?!”李大山不明所以,眼睛瞪的宛如铜铃一般:“怎么会是个局,这种合作,我在道上听说过,其实不止咱们有这种想法,包括那贺酒蒙子,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听说他也合作了很多工厂。”
王冕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李大山说的没错,如果是一块蛋糕,那么他王冕自然乐见其成,但是这块蛋糕下面,隐藏着李大山看不到的砒霜。
王冕盯着窗外,两旁飞快倒退的树木让他的思绪仿佛也在不断倒退回到了方才。
太急了。
他与绉元之间本就不熟悉或者说脆弱如纸的关系,这种站在刀尖上的合作本就不应该发生,或者说本就不应该在二人只有几面之缘的基础上说出来。
正是这种隐藏着一丝迫切的合作,让王冕心中升起一阵不安,尤其是在绉元说出他可以放弃散户,专心和他合作的时候,王冕心中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一旦这样,那么就相当于王冕将绳子套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了绉元,而那四十五天的压账期,就是砍断王冕脑袋的一把刀。
最后宁愿提前支付三成的钱款也要逼王冕合作,那么只要王冕点头答应,这个局就成了。
三成货款……哪怕是三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工厂,会让绉元这么玩……这句话,也是让王冕有一丝疑惑的地方。
要么就是他绉元真的不清楚道上的规矩,要么就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演戏设局让人看不清楚虚实。
除此之外,绉元这套故事都找不到任何破绽,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说词,都让王冕觉得很正常,甚至天衣无缝。
王冕觉得绉元的到来九成九是个局,但心底并非十分确定,潜意识里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但这一丝心理并不妨碍王冕拒绝或者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