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都在传,我哥和许九筒打赌一座油站,出千赢了许九筒,才遭了这一劫,实际上,根本就是他许九筒看上了我哥的地方,不择手段罢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哥最后一把手气极好,暗杠九筒,怎么可能会把九筒打出去,王老板,你说,这不是笑话吗?”刘坤抬头看着王冕,语气中带着悲愤。
王冕点点头,没有应声,这些事情他不关心,或者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陈年旧事就如同烂谷子芝麻,可信可不信。
“当年许九筒要的是哪里?”王冕随口问道。
“马蹄口,也就是现在的跃马桥,许九筒拿走的第二年,那里拆迁建桥,许九筒拿了一大笔钱,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王冕明悟,跃马桥他见过,横跨在蒙岭两侧,气势磅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刘强说不定真是被冤枉的,可那又怎么样,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注定成了定局。
“事情已经这样了,如今我哥也死了,我这辈子没别的事,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许九筒也吞一次麻将。”
王冕盯着刘坤,忽然理解了刘坤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原因,刘坤想借自己这把刀试试许九筒,能杀则杀,杀不了他刘坤也没有任何损伤。
当然,这种事情本就是互相利用,谈不上对错。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经事儿上。”李大山坐在旁边,牵着黑子,俨然一个吃瓜群众。
“呵呵,我只是想告诉你,许九筒这个人,阴险狡诈,你们如果和他结下了梁子,那么这件事情,你们想和平解决,没有任何可能。”
“嗯,你继续说。”
“许九筒当年是个菜贩子,在小岭菜市场送货,有没有钱我不知道,但是有几个兄弟,和你一样,没有当油耗子,而是直接在路上截了一辆罐子,从那以后,道上才开始有了他许乾的名字。”
“直接劫了一辆罐子?”王冕惊讶道。
“好家伙,这么生性?”李大山也啧啧称奇。
“那是当然,能在这条道上混的人,有几个善茬?善茬早就被海浪冲走了,这事儿以前的老人都知道,那罐子怎么样了不太清楚,据说是没了,当时他身边四个兄弟,其中一个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进去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给许九筒顶罪去了,已经出来了,听说出来以后,不想做这些脏事了,许九筒给了他一大笔钱养老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前些年许九筒和一个叫虎牙的外地佬抢地盘时,被外地佬弄死了,听说因为这事,许九筒丧心病狂,一把火烧了外地佬一个罐子,炸死了好几个人,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当年我哥出事后,我打探过许九筒,大概猜出了些事情,许九筒剩下的两个过命兄弟,一个叫金勇,一个叫老驴,这两个人负责许九筒的六个油点,金勇手下大概有十来个人,老驴我没见过,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听说这几个点子每天进出的油线和数量,都归老驴负责。”
“至于赵森这个人,我不太清楚,听说是这几年才跟了许九筒,起码我哥出事的时候,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王冕皱了皱眉头,刘坤的话他听明白了,许九筒无论是逼死刘强,还是和那个所谓的虎牙斗争,都是正常反应。
而自己想要和许九筒争斗,金勇和那个老驴是关键,尤其是这个叫老驴的人,把握着许九筒的油线,能把这个人砍了,许九筒势必会自乱阵脚,否则光凭这些散货,根本不足以支撑许九筒的六个点子。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许九筒的左膀右臂。”王冕开口道。
“不错。”刘姐咧开嘴巴笑了一声,露出满口黄牙。
“至于赵森,现在看来,只是许九筒处理一些外围事情的爪牙罢了。”王冕仔细思索起来。
他所在的地方,是贺酒蒙子的地盘,正是因为这一点,许九筒,或者说那个叫金勇的人,没有贸然进来。
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斗争已经开始了,从赵森发话以来,除了胡震以及另外几伙油耗子仍然把货带过来外,这两天,王冕这里近乎六成的散货已经流失掉了,许九筒在道上混了数十年,其影响力远非王冕可以比拟。
而这种流失,如果没有罐子,王冕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旦院子里剩下的三十吨全部散掉,以散货的这点量,赚的钱不够给黑子买牛肉的。
一旦到了那种地步,他王冕就是待宰的羔羊,除非逃离蒙北,否则赵森这个小喽啰第一个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