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气极,柴伟扭头从车上取下两瓶水,递给王冕一瓶,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不敢睡,姓许的王八蛋派人盯着我,我要是睡了,嘿,保不准一觉起来车子都不见了。”
听到这话,王冕眼神一凛,神情严肃。
“放心吧,趁他们不注意走的,要不然我也联系不上钉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这车油,我也不要你钱,你只要把运费给我就行,至于高速费,拉倒,我知道,你要是吃了这批货,姓许的绝对要和你开战,但那是剩下的事儿,也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
“你也别想瞒着,这么一车货,去了哪儿,根本瞒不住,当然了,你要是不敢收,我马上掉头上高速,绝无二话。”
王冕沉默片刻,陷入沉思。
这批货就是一个饵,而且是一个十分诱人的饵,一旦他吞下,他和许九筒之间,恐怕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或许许九筒不在乎这一车货,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压榨柴伟。
但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敢吞了他的货。
但是他没想到,柴伟是个硬汉,他许九筒敢做初一,柴伟就敢做十五。
“你就不怕许九筒报复?”王冕问道,刚开口便苦笑一声,这个问题太愚蠢。
“报复?”柴伟冷笑一声:“你要是吃下这批货,我直接回滇西,在这儿我惹不起他,但是他许九筒要是有本事找去滇西,看我不剁了他的爪子。”
王冕思索了片刻,眼神逐渐冷峻。
无论是许九筒还是贺酒蒙子,在他的预料中,碰上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如今他羽翼未丰,来的太快了些。
可偏偏这么香的一只饵,若是不咬,恐怕事后会后悔,可如果不咬,放其离开,王冕自问还做不到。
“或许是我想错了,这种生意,从入场开始,就要做好准备,根本没有早晚一说。”王冕双目眯起,看着柴伟问道:“你的货从哪儿来的?”
“滇西。”
“油厂?”
“那肯定呀,谁能有这么大的出油量。”
王冕点点头,下了决心:“这批货我要了,一万四的运费,这次我给你两万,但是我有个条件,以后每个月,你给我运四十吨过来。”
柴伟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老板,这次事情过后,我要是敢进来,恐怕姓许的不会放过我,对了,不是恐怕,是根本不会放过我,这不是自投罗网?”
“这次过后,如果我还在,你每个月照常给我运过来,如果我没了,你也就不用来了。”
柴伟愣了愣,明白了王冕的意思。
“对了,你认识油厂的人?”
柴伟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王冕,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口道:“谈不上认识,但是我知道滇西有一些炼油厂,你要是想打通这条路,到时候你可以派人过去找我,我可以找人给你引荐一下,但具体的路子还得你自己趟。”
“不瞒你说,我这车子油,是通过正规油站手续出来后,姓许的手眼通天,截留了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王冕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