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也不管?”
“不管。校方还说我得反省为什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作品。”
周虹琼沉默了片刻,勉强找了个角度夸,“你们学校对学生还挺严厉,没有随便让你们混过毕业,至少教会了你们社会的险恶。”
“纯朴的我受不了这样的险恶,吓得我赶紧回来种果树了。”
“你以为搞农业不险恶吗?也是你们村风气好,隔壁市有人包塘养鱼,那鱼都快上市了被人下药都药死了。”
“没装监控?”
“农村好些地方的监控都有死角。但其实也好查,后来就查出来了,好像还是养鱼老板的一个同族亲戚。你看看,你是不是得留个心眼。”
“是。你有什么高招?”
“监控装起来,关系搞搞好,刚柔并济,双管齐下,指定能成。”
“懂了,是在忽悠我装监控呢。”
“没办法,你这果园大,要被人进来偷个把还真看不出来。你要说放狗守园吧,万一狗真把人咬坏了,说不定你赔了果子还得赔钱。”
“还赔钱,我让他有来无回。”
“不至于。犯不着为了个把没脸没皮的赔上自己,如今真偷水果的人还是少,就是有人喜欢吃免费的你得防一下。”
“这不算偷吗?”
“要是偷你一斤桃子,难道你还能把他送警局吗?都不构成犯罪,就给予治安处罚,碰上家里有个难缠的老太太,烦也烦死了。”
“怎么说,有故事?”
“出于职业素养,我就不讲故事了,你心里有数就行。都经历过学校教育了,许多社会上的事,你懂的。”
“不想懂,想远离社会。”
“然后呢,种树?”
赵念歪了一下头,微微点下,“对,种树。”
她心中有个疑惑,或许等她等下的树结出了果,就知道这个疑惑是因为什么、有什么答案。
两人说话间就上了山,赵念离开一个多月山上的树一直长势极好,有一批桃树还结了果,就是看着品质也不会太好。
“你看这几棵,是不是结的果子挺多的,说不定还得小疏一下果。”周虹琼领她去看结果的桃树。
“我那片地怎么样?”
赵念还记得自己照顾的那片果园中心位置的实验地。
“勉强救回来了,今年能结几个果子。”
“那还行。”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了拍身边已经挂果的树。
就是说话间顺手的一个动作,她确定自己没怎么用力,拍完之后树上噼噼啪啪掉了好些个果子,都给她整傻了。
周虹琼本来想要说什么,听到动静也不记得。
“你这是做了什么?”
“疏果?”赵念强辩,手指僵硬地搭在树枝上。
“呵,那你可真有点玄学在身上。”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她的话没说完,桃树又掉了十来颗果子,吓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你这玄学不分敌我呀。”
“所以才是玄学,它不科学。”赵念甩了甩手,目光看向边上另一棵树。
周虹琼亲眼看着她走过去也没怎么用力地在树干上拍了几下,就让树上的果子掉了大半。
麻了,赵念收回手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难道世上真有玄学。
周虹琼也愣了,“念念,其实,你在设计上挺有天赋的,要不你回沪城?”
“不,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这不应该呀,我家后院种的辣椒我去年也是一个个摘的,没发生一碰就掉果的现象。”
“你再试试其他,比如山上那棵板栗树。”周虹琼说着看了一眼天色,“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试吧,天都黑了。”
5月天黑得晚,两人上山的时候日近西沉,路上还有天光,才过去没一会儿,天光就快消散,月光又不够亮。
见赵念不接话,周虹琼又加了一句。
“山上可能会有蛇哦。”
赵念不怕蛇也不怕黑,却知道周虹琼在夜里走山路没有她利落。
“行吧,下山。”
有旺财和发财带路,哪怕天黑下来了,两人下山也不怕看错路,就是偶尔狗子对着草丛叫时,会让周虹琼有点紧张。
赵念当然不紧张,她还偷偷地将路上的石子踢向狗子叫的方向。
旺财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又叫了两声再跑过去看个究竟,没一会儿就从草丛里叼了战利品出来,却被赵念用脚撇了一下,把它嘴里的长条小动物给踢飞了。
“旺财,走前面去,别乱跑。”她命令。
旺财依依不舍地朝远处战利品掉落的草丛看了一眼,没精打采地走到了前面开路。
“旺财在夜里还真挺不起眼的,都跟黑夜融为一体了。”
周虹琼说着摸了摸经过她脚边的旺财的下巴,全然不知道先前旺财嘴里叼过什么。
“是呀,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赵念感慨,也不说破。
“回过沪城就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跟回不回沪城没关系,是你推给我的号评论太好笑了。”
“怪不得,我说这气人的说话方式那么熟悉呢。”
“不如你。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单身狗,不能跟你这个有男朋友的人儿比。”
“啧,也表这么说啦,你要想有男朋友,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们学校有许多不错的学弟,他们会很喜欢来帮你种果树的。”
“我竟然是果园的搭头?伤自尊了~”
“哈哈,要是他们知道你是植物杀手,说不定转头就走,你想搭还搭不上。”
“我不是!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会解决的。”
“如果是玄学,还真解决不了。”
“可以。我肯定有办法。”
她和玄学也是有点关系的,让果园的桃木成为雷击木的是她脑中的阵法,福州的项无波至今都想说动她改行。
如果通过玄学的手段能改善她莫名其妙的体质,她会努力回忆找找线索。
万一连玄学也解决不了,她就只能靠钞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