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如果不是女儿告诉自己,她是亲眼看见虞文将那阿拉拍数字和借贷记账法的奥秘传授给了虞丹梦,同时也传授给了自己的女儿,他是万万不敢相信那么生气的东西竟然是眼前这年轻人钻研出来的!
“何叔好!”虞文性情爽朗,惯于顺水推舟,与人亲近。这也是做销售人共同的德行,就如同前面那个救了他的虞言,两人明明没有什么关系,他都要攀上老哥老弟的关系,更不要说这何安平亲自抛出来的橄榄枝了!“既然何叔不在意小侄的乱攀关系,那么何叔以后也不要喊小侄虞公子了,直接喊阿文就好!”
何安平闻言,神色微滞,随即笑得更大声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豁达与亲切,“你这个小子,何叔原还琢磨着,白白用了你那借贷记账的妙法,心里头总觉得欠了你一份人情,正盘算着该如何补偿一二呢。没想到你小子倒是自个儿先不客气上了,既然如此,何叔我若是再推辞,倒显得生分了。毕竟嘛,做叔叔的,从侄子那儿得些好处,外人也挑不出理儿来!”
这一次虞文可彻底懵了,他压根儿没料到何安平找他来竟是为了给予自己好处的,而自己偏偏多此一举,胡乱攀起了亲戚,这一攀,反倒把那即将到手的好处给“攀”没了,“这个,何大人,何叔这个称呼能收回来吗?”
“不能!”何安平正襟危坐,“怎么,何叔和你父亲年纪差不多,也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了,加上丹梦这个丫头和我们家的文娟关系亲密,你这个丹梦的大哥,喊我一声何叔还吃亏吗?”
“这不是一声何叔,本来应该有的好处就没有了吗?”
“你啊!”何安平被虞文那不加掩饰的直率劲儿逗得哭笑不得,心中暗自琢磨,莫非正是因为虞文这么直来直去的脾气才能创造出阿拉伯数字和借贷记账法这么神奇的东西吗,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人直接,做事往往也是直来直去,毕竟,直性子的人,行事往往也是干净利落,恰似那阿拉伯数字,一目了然,简洁至极;而那借贷记账法,亦是同样直白,一进一出,清晰明了,全然没有往昔官府中繁琐冗长的流水账那般令人头疼。
“你可别得寸进尺了,”何安平好半天这才开口道,“你当你何叔能随便出到这县衙大门迎接他人吗,你自己看看,刚刚多少人看见县衙门口发生的事情,而这事情很快就要传遍东开县,甚至于隆兴城,虽然你虞家最近的生意算得上不错,但是难免被有心人关注,你何叔在隆兴城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至少能够镇住一群屑小!”
虞文这才明白,何安平为什么要在早上人群最多的时候把自己喊来了,毕竟这个天气,也只有一早一晚街道上的人才是最多的时候,到了中午,由于天气实在太过于炎热,除了一些为了活计不得不出门的人,街道上也没有几个人影了。
“既如此,那小侄就感谢何叔的厚爱了!”虞文毕竟是个心思剔透之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隐隐觉察到,有几股不明势力正悄然将矛头指向虞家,只是他眼下亦是自顾不暇,且对那些幕后黑手的身份一无所知。
“哈哈,好说,好说!不过阿文既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看我这县衙是不是缺了一点什么!”
“缺什么,”虞文明知故问!
“文娟!”何安平大喊!
“何叔,这不好吧!”虞文认怂了,他很不明白啊,现在的官员索贿都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吗?虞家也没有多余的冰块啊,要知道冰块都是二两银子一块的呢。
“爹!什么事?”何文娟手中依旧拿着那条马鞭,虞文瞧着,心里不禁暗自琢磨:下次见面时,若送她一袭黑色皮衣,搭配同色系皮裙,再添上一双锃亮的黑色马丁靴,加之这马鞭,她定能成为那英姿飒爽的狂野女王!
“没事,你先去吧,对了,多看点数,少舞枪弄棒什么的!”何安平义正辞严地说道!似乎他把何文娟喊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哦,”何文娟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乌云遮蔽了光芒,却又忍不住偷偷向虞文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那眼神中藏着抽动皮鞭的俏皮与威胁,在何文娟看来,自己父亲之所以突然把自己喊进来说一句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肯八成是虞文在背后“告了状”,将自己在大街上策马扬鞭、肆意驰骋的壮举,添油加醋地汇报给了父亲。
“何叔,与其让小侄从虞家把冰送过来,不如你自己亲自在家制冰!其实这制冰办法很简单的,只要……”
相比起张伟昌沈修德之流,何安平听说这冰块是虞文亲自制作出来的表情就冷静多了,“我就说你家现在也没有冰窟,附近几座城池也没有大规模的运送冰块到隆兴的车辆,你虞家的冰块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原来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化腐朽为神奇,逆风而行啊!”
“不过这制冰方法毕竟是比虞家的机密,就这么告诉何叔不好吧!”何安平自然不会真的向虞文索取贿赂,真如此的话,何家的马车也不至于那么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