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前面的半个月里她已经给谢桓奴的菜里加了料,但停料前夕,张青娘还是有些不忍,也为谢桓奴接下来的遭遇不值。
“姐,出城之后咱们家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听到姐姐张青娘的规劝,张羡一边以轧在一起的三层布巾擦汗一边反问道。
“比父亲在时要好的多,可……”
“这不就结了,以谢迁老儿的身份,谢桓奴的将来必定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读书人,读书人好么?读书好娶妻之后就要出去做官,还不能带着家眷,读书不好,便要读半辈子的书,她嫁不好的!”
“嫁到咱们家,家中有你这个闺中密友为妯娌,谢家还得了锦衣卫的实际庇护,我还能时时相伴,这多好?”
“姐,有些事儿,看似咱们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但实际结果却不同,譬如这几天撞死在李刘两府门前的窑姐儿,没咱们给的几百两银子安家,她们即便现在不死很快也会死,不但无葬埋之地,家里人的日子还会依旧潦倒……”
说着谢桓奴的事儿,张羡就把话头引向了这段时间给李东阳、刘大夏泼脏水的窑姐儿身上。
经过五福楼这段时间的洗练,张青娘的长进不少,一些龌龊事,张羡也不介意让她知道。
如张羡所说,那些个三四十、四五十的老窑姐儿,即便不碰死在李刘两府门外,一身病痛的她们也活不久。
按照那些过来感恩戴德的窑姐说法,若没有张羡的龌龊手段,她们别说得一笔安家银子了。
死后连埋的地界也不会有,只会被潦草的丢到城外的乱葬岗便宜了野狗。
张羡泼李东阳、刘大夏两人的脏水,也不怕被人知道,只因有些事儿用不着什么证据,也能锁定到五福楼这边。
为了让姐姐张青娘见识一下人心,也为了这些窑姐儿的安家费能落到实处,不管是去午门拦轿的,还是碰死李东阳、刘大夏两家门口的可怜人。
张羡都会在五福楼附近给她们的家眷造上一座院子居住,几百两银子的卖命钱,在这年月可不止能让窑姐儿去李刘两家寻死。
也够老张、张头儿这类人卖命了。
将她们的家眷安置在五福楼左近,除了庇护之外,这也是公侯士绅府邸豢养家生子的沃土。
“显卿,讲理我讲不过你,但咱们好歹是河间王的后嗣,做人做事总不能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吧?”
听着姐姐张青娘的担忧,张羡嘿然一笑说道:
“姐,可是怕污了你张皇后的名号?咱们家虽说已经被削爵了,但你说的不错,咱们还是河间王的后嗣,你想做皇后,可不会被选上,而是要杀上去,这一杀可不是千八百人就够的……”
被弟弟张羡说及心中隐秘之处,张青娘也有些赧然,但现在这年月,名声真的很重要。
“显卿……”
“姐,不必说了,就还拿着谢桓奴说罢,若她不进咱们家的门,未来你要当皇后,谢迁就是苦主之一,到时候不止会杀他,还会灭了他的族,很多时候,善恶难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