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可以杀只羊,也可以买石米,当然也可以在流民之中买上几个人。
这人究竟价值几何,就要看当日的物价了,若没人舍粥,那一碗粥差不多就能换一个人。
如今的五福楼前,想要从流民之中买个人,一两银子怕是不够,但五两银子应该绰绰有余。
经过检查之后,徐光祚肩头插着的箭杆并不致命,而且漆杆被体内血压吸住,流血也不多,徐府的‘世子’没有生死危机,角弓威胁之下,他自然是走不了的。
张羡安排的张头儿等人,做事也很得力,朱厚照没让徐光祚多等,很快就卷着尘烟出现在了五福楼前。
“混账!谁的人你也敢动?”
一路自皇城校场飞驰而来的朱厚照,见面伊始,便再次让徐光祚知道了他定国公徐府,在皇家眼中是个什么物件。
五彩丝鞭抽在脸上火辣辣的,定国公府的面子,也被朱厚照这一鞭子给抽碎了。
“小兔崽子,你们爷们不仅在文臣面前不好使,在武勋面前也不咋好使啊!这‘五福楼’仨字可是你爹给写的,这才刚挂上几天,有人就想在这拉屎了……”
脸上挨了朱厚照一鞭子,徐光祚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曾想张羡突的来了这么一句。
见太子朱厚照自腰间抽刀而出,徐光祚能想到的就是当年被追封的定国公徐增寿,世袭罔替的爵位因何而来。
只是当年朱允炆刺死先祖徐增寿,让徐家得了另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不知道今日朱厚照砍死他这个定国公的继承人,徐家是否还会有封赏。
“哟……小兔崽子,你还真打算给他弄死啊?真弄死了,你想的事儿也就黄了,这孙子能打能残,但还真不好直接给搞死,问问他怎么受伤的,若是自残自伤,咱们也好将其送医啊!”
拔刀而出之后,朱厚照当即就后悔了,就跟张羡不好治罪一样,定国公府的这个唯一继承人,还真不是他能杀的。
“哼!‘徐世子’,不知因何而伤呀?”
举刀踌躇之间,朱厚照无奈只能按照张羡的提醒来了,寿宁侯、建昌侯违法,朝中文臣还会去参劾一下。
但面前的徐光祚违法,却没有一人去参劾,不管受害的是百姓还是士绅,在大明的结果总归都是一样的,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府有其存在的必要。
“殿下,臣不敢称‘世子’,身上的伤是臣酒醉之后自残自伤所致,臣酒醉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在哪,兴许明日酒醒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是谁!”
张羡的提醒,对朱厚照有用,对徐光祚也一样有用。
朱厚照真要杀了他,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毕竟他还不是定国公,来五福楼也确实没做什么好事儿。
“那还不快滚,想明白了,记着来找老子,不然这事儿没完没了……”
喝退了徐光祚,张羡看了看朱厚照手中错金闪闪发亮的宝刀,踞坐马上,朝他引了引说道:
“太子可是想吃五福楼的牛油辣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