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问,这很好!京师地面的痞赖,熟知京师各家的矛盾,挑事儿他们也擅长,无非借助老子刚刚在五福楼前殴打会仙楼掌柜一事,挑动京师武勋跟文臣家眷、仆从之间的矛盾,让其互殴。”
“记着,除了皇家之人,什么当朝一品、公爵、侯爵,都别放在眼里,即便是英国公府也在挑拨之列,老子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打到城中之人出门之前,必须看一下自己的衣着是否合法。”
听到张羡安排的营生只是煽风点火,马九这边也就安心了。
真在大明的京师动手,马九也真是打怵,只因这里是京师首善之地,官员勋戚太多。
“得令!”
“好!要的就是这股干脆劲儿,但要记住,别被人按在城里出不来,也别忘了,老子是锦衣卫西城所的百户,告诉那些痞赖货,他们若得力,可以在城内当老子的坐探,每月都有饷钱拿。”
想到痞赖都有坐探的差事,马金虎也就明白侯府公子知道他名姓之后,依旧称呼他马九的原因了。
只因马九是京师太平侯府家人,而马金虎则是山东东昌府的军户。
马九领命而去,张羡望着远处的巍峨京师,也是苦笑连连,没办法,他一个削爵的侯府子嗣,想在京师城外立足太难,京师不乱,乱的就该是他的五福楼了。
大明有皇帝、有藩王、有勋戚、也有士绅,这就不是一个法制之国,所谓国法也真的是人情。
而张羡姐弟如今正是游离于人情与法纪之间,英国公府不会全力照拂,故太平侯剩下的荫庇,也不足以让两人在法纪面前安然无事。
近处的勋戚士绅闲着没事儿,难免要打五福楼的主意,他们有事儿做了,彼此仇杀,姐弟两人才好蓄积家底安然过活。
热闹一天之后,五福楼外的人群散去,晚上结算的时候,收入也达到了开业以来的巅峰,日入六千两纹银,制钱近千斤。
如此看来闹事的广告效应也是不差,看完了营收,张羡正谋算是不是要把京师各家的矛盾引到五福楼作为广告戏码,姐姐张青娘又开始了说教:
“显卿,今天的事儿,你做的过分了,那会仙楼的掌柜与你我姐弟无冤无仇,你出手就将人重伤,过于暴虐了,留下了暴虐之名,以后这京师之中就全是你的敌人了。”
规矩之所以是规矩,维护的必要之处就在于你守了规矩,别人才能接纳你。
不守规矩,不是不能一朝暴富,但暴富之后呢?
姐弟两人所在的太平侯府就是最好的例证,当年先祖张軏参与夺门之变,功绩只在石亨之下,死后追封荣国公。
可结果呢,世袭侯爵二世而终,被削爵的二代太平侯死的也是不明不白。
与太平侯府相似的文安伯府也是一样,两个张府还有河间王、英国公做依靠,若无先祖的功绩,只怕削爵之时也是张府这两枝绝嗣的时候。
“姐,世道如此,不为显爵即为猪狗,我可不想被寿宁侯府这路玩意儿再次阴杀了,你别忘了,咱们家还有涉入海贸一事悬而未决,海船归来前夕,只怕还会有人针对咱们姐弟。”
“按便宜二叔张懋说法,快则一年海船就要回归,介时,我若死了,你活着多半要入教坊司或是妓楼,死了也就死了……”